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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來,每天都有西林覺羅本家到他府上去哭叫,有的人甚至質問他“皇上還要不要我們這些滿人了”?如果照今天這些旗主們的所作所為,發到部裡,至少也得問一個“斬監候”!可是,那樣一來,不但旗務整頓變成了一句空話,就連奉天也要受到極大的震動。說不定連蒙古諸王,也都要被株連。滿蒙是大清的國本所在呀,一旦亂了起來,那大清豈不要崩潰了嗎?他上前一步來到皇上身邊,躬身小心地說:“皇上,當天命六年時,太祖武皇帝曾與諸王對天焚香共同祈禱說:'吾子孫中若有不善者,天可滅之。勿刑傷,勿開殺戮之端'。這些話尤在耳邊,請皇上留意。”“唔?”雍正的精神好像有點恍惚,他抬起頭來,卻正好看見了牆上的那個條幅:“戒急用忍”,這正是康熙皇帝親手寫給他的座右銘。他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踱到屏風前邊,眼睜睜地看著諸王問:“爾等知罪嗎?”“知……知罪!”“既然知罪,朕就不再加罪了。朕說一句誅心的話,你們現在只是'畏罰',卻並不真正知罪。朕治理天下,遵循的其實只有兩個字:一是孝,二是誠。就誠而言,上對天地,下對四方,御群臣,臨萬民,都出自本性,沒有半點的虛偽矯揉。這上邊還應該有個內外之別,要分而待之。朕對待天下臣民,猶如光風霽月,恩惠是人人均等的;但對滿人,則又如一家子弟,有著骨肉的深情和滿懷的摯愛。正因期之愈高,所以也求之愈苛,完全是一片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你們今天跟著他們胡鬧,是讓別人當了炮筒子使呀。這就是不誠,也是對朕的不敬!再一點,你們身處奉天,管的事不出滿旗滿人,受人的挑撥,也想來分一份皇權。朕問,你們懂不懂治理天下的道理?你們知不知道,如今的形勢早就不是開國之初了,漢人們比我們滿人多著上百倍呀!如今各部官員中滿漢各佔一半,就有人怨聲載道了,還能再架住你們這樣胡鬧?馬上可以得天下,但馬上卻不能治天下,連這點普通的道理你們都不懂,還要跟著允禩他們鬧事,朕若想發落你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第一百零一回 講古說史教訓王爺 稱豬叫狗辱及祖宗

“臣……懂了。”

“不,你們一點也不懂。比如說,八王議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知道嗎?”幾個王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卻還是一個勁兒地在地上叩頭:“臣等真的不知……”雍正一拍几案:“連這個都不懂,還跟著瞎鬧騰?哼,你們死了這個心吧!”他這話是生著氣說出來的。其實八王議政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連他自己也是稀裡糊塗的。但他畢竟是皇上,他的話就是命令。他回頭對俞鴻圖說:“鴻圖,你上來,將這八王議政的事和他們說一遍,讓他們也長長見識。”“扎!”俞鴻圖是今天的朝會上唯一得到彩頭的人,他心裡那份高興勁兒就別提了,但是他又不敢表露出來。因為他怕興奮得過了頭,就會立刻引起在場眾人的反感。一聽皇上要他說一下八旗議政的歷史,他便極其瀟灑地叩了一個頭,又莊重肅穆地開口了:“臣奉旨參與整頓旗務的差使,自然要細心準確地通曉《八旗通志》。據臣所知,已未天命四年,太祖令褚胡裡、鴉希詔、庫裡纏、厄格腥格、希福等五臣,帶著誓書,與喀爾喀部五衛王共謀聯合反明。所以最初時,並不是八王,而是叫'十固山執政王'。”到了天命六年,也就是鄂爾泰剛才所說的盟誓這一年,情形又是一變。參與盟誓的並沒有衛王,也沒有喀爾喀諸王。當時參加的有四大貝勒代善、阿敏、蒙古兒泰、皇太極和格壘、跡爾哈郎、阿吉格以及嶽託四位王爺——這就是所謂的'八王議政'。“但自此以後有了大事具名議政的,卻又不一定是這八個人。太祖遺囑中說的各主一旗的,像多爾袞、多鋒,都不在八王之內。其餘的和碩貝勒也是隨時更定的。直到聖祖手裡,這八旗議政的制度,雖然名義上還存在,但已經很少有人能確認'八王議政'是指的哪八位王爺了。”俞鴻圖果然是十分了解國故,因此把從這兒往後的歷次會議,哪次是哪幾個王爺參政,哪幾個王爺又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參加,說得周詳之極。這樣一算之下,竟沒有一次是完全的八王議政。他接著又敘述了太祖殺速爾哈赤父子,世祖殺肅親王豪格,罷黜睿親王多爾袞一門的前後原由。他心思靈動,又口才極好,將伏法諸王的情形,描繪得如在眼前。俞鴻圖越說越精神,越說越有神采,他長跪在地,口中振振有詞地說著:“正是因為八王議政從來也不能事與權統一,而且最容易使人臣們不尊皇帝而覬覷大位,順治爺當時一攬上三旗之權於天子;康熙爺又將旗營、漢軍營編歸兵部,由國家統一提調。所以,七十年間,愈是皇權統一,就愈是國家大治,旗主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