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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曲家大姑娘會如何表現?表妹唐婉雖然性子愛耍潑,可是那一手詩畫在女兒之中也算翹楚。

兩個美貌俏麗的女子出現在詩畫圈中頓時惹來眾人的目光,更一聽得她們要鬥詩鬥畫,就更來興趣了,更有甚者讓出了自己的位置,把筆墨紙硯備好讓兩人發揮。

“就以春日為題,可好?”唐婉笑道。

曲清幽點頭同意。

“我先獻醜了。”唐婉伸手抓起毛筆自信地笑道。

“請。”曲清幽頗為優雅地退至一旁。

唐婉拿著毛筆細思量片刻,就俯下運起筆來,筆尖在她的手中如行雲流水般勾勒出一幅賞春圖。圖中花開柳舒,行人遊走,與當下的情景相合,更添幾分意趣,待畫好後,她又停下蘸墨汁準備為畫題詩。

唐婉用一手端莊的小楷題詩,“春日繽紛彩蝶舞,行人佇足細看無。一年好景春色晚,皇都處處飄春榭。”她收筆抬起頭來挑釁地看著曲清幽,“曲姑娘,該你了。”

眾人一看,此詩畫雖中規中矩,但也頗符合閨中女子做詩做畫的風格。

羅梓桐看著曲清幽漫步上前,笑著與兄長道:“二哥,你看曲姑娘能有幾分勝算?”

羅昊卻是嘴角勾起,滿含興趣的看場中女子如何發揮?

徐繁朝唐定康看去,見他與身邊男子說話頗為親密,舒展的柳眉不禁一皺,這人行事怎麼如此不羈?

曲清幽的運筆嫻熟,在她的筆下濃墨淡墨交相輝映,細看就是一幅晚春景象。

旁邊的文人仕子們也不禁刮目相看,鮮少有女子會這樣做畫,她們的畫多工整細膩,此女的畫有一股大家的風範,現在就看她的題詩如何了?甚至還有人問這做畫的姑娘是誰家的?眾人大多一片茫然,但有人見過先前的鬧劇,忙說:“是曲尚書的千金。”

“那個被司徒府退婚的曲家大姑娘?”有人疑道。

“胡說,是曲家大姑娘先退婚的。”有人辯道。

唐婉的心臟開始急速地跳動,就算她極力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讚曲清幽的畫功了得。

周圍的蒼蠅嗡嗡之聲自然入了羅昊的耳中,此刻他倒想看看曲清幽在這片議論聲中還能鎮定如斯嗎?

曲清幽徑自沉穩地蘸墨,前世的她也是經過大場面的,又豈會沉不住氣。想到這不得不想起那個男人,當時盲目的她卻看不出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有著一顆不屬於她的心,只是一味的執著於自己的意念。

曲清幽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兩世為人了,她怎麼仍是如此放不開?出於對自己的忿然,她提起筆一陣草書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情緒,“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去綠水繞。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等她的豪情揮灑過了之後,她也就傻眼了,本來不意去竊取前人的詩句,卻在無意中還是改寫了蘇軾的《蝶戀花》,看來前世那些詩句都刻在骨子裡,臉上慢慢地充血赧然中。

羅昊倒是眼前一亮,不禁擊節贊聲好,“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姑娘的心胸真是闊達豪邁,在下佩服,況且姑娘寫得一手好字。”她的字是最讓他意外的,想來她一直給人溫婉的感覺,可那字卻豪邁不羈,究竟哪個才是她的真性情?

曲清幽轉向羅昊輕笑了一句,“不敢當。”

此詩一出,對於前些時日的曲府大姑娘被退婚的傳言此時再無人提起,若有人還說,那人就會笑道:“是人家曲大姑娘先退婚的好不好?別鬧不清事實淨在那瞎說。還有詩句為證呢?”

羅梓桐一雙大眼裡滿是意味,把徐繁當成了草包,就以為別人也是草包,不過這一點小失利,她自不會放在心上。

徐繁拍著手湊近曲清幽道:“清幽表妹,今兒個可大大的出了風頭。”

曲清幽搖搖頭,本來就無意張揚,只希望能平安度日即可,在這古代,女子太過盛名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還害羞什麼?如果不露一手,別人豈不是小看了你?”徐繁隔空與鬥輸了的唐婉大眼瞪小眼。

曲清幽不著痕跡的往前一站,擋住了兩人冒火的視線,這繁表姐當真不知道收斂一點,小姑本來就難纏,更何況還攤上唐婉那樣的,將來出嫁後恐在夫家難討得好。

就在眾人對此詩畫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上身穿月白嵌金絲穿花雲綢襦衫,下著絳紅撒花裙頭戴金冠的三十來歲的婦女伸出塗滿寇丹的纖纖玉指執起詩畫來細瞧,口中唸唸有詞,“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去綠水繞。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呵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