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粗丫頭不值得去冒險。前幾天馬祥裝做不經意地跟他說,鶯兒那丫頭已經找到了良配,過些日子就要成婚了,問他要不要吃喜糖?他下回到定國公府去時帶回來給他。聽到這樣的話,他第一次有罵粗話的衝動,最後那情緒是壓也壓不住,他還是假扮成莊丁冒險隨馬祥進了燕京城。“曲夫人心裡清楚,又何必多此一問?”
羅昊笑道:“娘子,你什麼時候成了萬事通我都不知道了?”
曲清幽笑看著坐在一旁臉色不豫的何應安,“看來你是為了鶯兒的婚事而來的,那正好,過幾天我正打算給她完婚呢,你正好能喝她一杯喜酒。”然後對丈夫道:“夫君,我哪是什麼萬事通,人家是為了鶯兒的婚事而來的,畢竟鶯兒侍候了他一場,理應如此。”
羅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何公子可真要喝杯喜酒了,我娘子這人把貼身丫鬟看得都很重,哪個出嫁都要小小辦一場婚禮的,這鶯兒既然是她的貼身侍女,少不得又要搞這一套?”
簾子外頭隱隱傳來哭泣聲,像是鶯兒的聲音?何應安原本有些煩躁的心裡現在更是煩得很,看來她是不願意嫁給那個所謂的良配,於是站起來道:“曲夫人,如果你真的那麼看重身邊的貼身丫鬟,就應該讓她們隨自己的心意選擇良人,而不是隨意亂點鴛鴦譜。”語氣裡隱隱帶著火氣。
曲清幽笑道:“何公子何必動氣呢?我自當是為鶯兒好,怎會讓她嫁得委屈呢?”然後又笑笑道:“還是何公子看上了我家鶯兒?”
何應安的臉紅了紅,然後道:“如果我說是呢?”
“何公子出得起什麼聘禮?”曲清幽又道。
何應安愣了愣,然後看著曲清曲那閒適喝茶的動作,一個丫鬟出嫁還要聘禮?他一掀衣袍優雅地坐下,頗有些鄙夷地道:“定國公府真窮到這程度?曲夫人,我身上有的錢不多,但是幾千兩的聘禮還是出得起的。”那些銀票是逃走的時候一直放在身上的,幾千兩,娶個良家千金都綽綽有餘了,更何況是一個低下的丫鬟。
羅昊低笑出聲,“非也,非也,我娘子的意思,這聘禮可不是銀子,何公子應該知道是什麼?”看著何應安那微微變色的臉孔,“你在我們莊子裡休養都有一年多了,若定國公府缺錢,何公子焉能住得那麼久?若我們要把你交到寧國公府去早就做了,難道這一年好吃好喝兼讓丫鬟好生侍候都不能表明我們的誠意?”
“夫君說得對,何公子為何不好好與我們合作呢?你該知道你握著那些東西是危險得很,不如交由我們更安全。”曲清幽示意丫鬟給何應安續茶水,“鶯兒那丫頭侍候我已有好些個年頭了,我自當不會虧待她,又怎麼會不顧她的良人的安全呢?”
何應安沉思起來,端起茶碗茗了一口,來這兒他早就知道若想要鶯兒就得拿那些東西來換,不過那是他的保命符,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拿出來,“你們真的能保證我的安全?”
“當然。”羅昊應承道。
何應安點頭道,“好,我答應把那些證據交給你們,不過鶯兒一定要許配給我。”
“自當如此。”曲清幽道。“你把證據交到我手裡的時候,我自然會為你與鶯兒主婚,還會把賣身契給回鶯兒。”
“成交。”何應安起身戴上斗笠準備回去取出證據,挑簾子出去的時候,果然見到鶯兒紅腫著一雙眼在外頭,看了看她那頗有些擔憂的神色,“你等我,我很快就把你接回我的身邊。”
鶯兒哽咽著點點頭,她知道他一直有心事有私密,所以她從來不問,現在他肯這樣為她,可見他的心裡是真的有她。
何應安再深深地看了鶯兒一眼之後就轉身離去了。
曲清幽把鶯兒喚進來,看著她那雙紅腫的眼睛,嘆了一口氣道:“傻丫頭,哭什麼?難道我會是把你隨意許配給別人的人嗎?”
“不是。”鶯兒哽咽地道,“二奶奶一直待婢子很好。”
“鶯兒,好好的收拾一下心情,準備當新娘子吧。”曲清幽道。
鶯兒點頭,對於二奶奶,她是十分感激的,若不是遇上她,她早就隨意的配人了,現在哪裡還能找到心上人?
羅昊看著妻子揮手讓丫鬟出去後,抱著她在懷裡吻了吻,然後才道:“清幽,舅舅在封地那兒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加上這何應安的證據,舅舅私下裡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們都掌握得七七八八的。”羅昊皺眉道,雖然與舅舅一家不是很親,但畢竟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為了家族,這些已是顧不上了。
曲清幽靠在他的懷裡道:“現在看來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