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樑上的眼鏡框過於鬆垮,陳長順不由得又往上推了推眼鏡,他的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繼而咧著大嘴嘿嘿一笑“像這種事村長哪行,你找我啊”。
人家陳長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長輩,又是這麼一番盛情,林思揚不由得也咧咧嘴,一拍自己的腦袋,恍然般地說道“我怎麼給陳大叔給忘了,你是咱婁山石的智多星,這要是在清朝年間,陳大叔就是一個秀才的料兒”。
“你這話我愛聽”陳長順由衷的點頭,末了,他又補充道“最次也應該是個秀才,弄不好就興許鬧個舉人什麼的”。
林思揚哼哼哈哈的支應著,心道,你愛怎麼吹就怎麼吹吧,反正嘴長在你的肩膀上。
“二葵大侄子,你把你的說明書拿來,短則一天,長則三天五天,我保證給你弄得一清如水”陳長順說著,他怕林思揚不信,遂使勁地拍著胸脯。
“陳大叔的能力我怎麼會不信,我下午就給你拿來”。
林思揚又與陳長順說了一會的話,他起身告辭,這個陳長順好像與林思揚總有說不完的話,林思揚一邊往外走,他一邊追著跟林思揚絮叨。
“叔,你回吧,咱有時間再好好地聊”。
“有時間的話,咱爺倆一定得好好地聊聊,我這個人就喜歡和有文化的人嘮嗑,只有跟你們這樣的人嘮嗑,才能聊出點兒正經玩意來”。
林思揚看著陳長順那副怡然自得的樣兒,很顯然,他是把自己劃到了文化人的圈子裡。
陳長順走後,林思揚估摸了一下,這個陳長順跟他邊說邊聊,至少隨著他走了五十米以上的距離,要不是他讓陳長順回去,這個‘文化人’沒準還得一直追到自己的家裡。
林思揚正愣著神兒,一隻花貓悠忽之間就從腳下跑了過去,它奔向老李家的那個灶臺。
莊戶人家在夏天的時候,嫌屋內的爐子燒多了火,晚上睡覺燙得慌,就在自家的門前搭了爐灶燒火做飯。
那隻淘氣的花貓一下子進了老李家的爐灶,不大一會,鑽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隻灰黑色的貓咪。
“二葵,看啥呢?”。
林思揚抬頭一看,見是村長汪大寶,他笑了笑,就說道“村長,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怎麼還在這站著,去村委會啊”汪大寶朝村委會的方向晃了晃頭。
“村長,我有點事想跟你討教一下,咱們還是在這說吧”。
“在這說啥,村委會又不是沒地方,你有啥事咱到了村委會坐下來,慢慢地說,慢慢地聊”。
“村長,還是別去了,就在這兒挺好”。
汪大寶皺了皺眉,頗有些費解的問“二葵,村委會的大門你進不得咋的?你今天怎麼這麼執執拗拗的?”。
林思揚心知汪大寶讓他去村委會是一份好意,不過,自己在陳長順面前已經說明來村委會是為了化驗儀說明書的事,陳長順已經大包大攬的把事給攬了過去,如果自己再隨著村長進了村委會,勢必引起陳長順的誤會。
“村長,我也沒別的意思,一會兒還有病人找我瞧病,我怕耽誤時間久了,人家等得著急”。
“有人找你,你為啥不早說”汪大寶恍然的點頭,然後問“找我啥事,你說”。
無論對陳長順,還是汪大寶,林思揚心中總感到有一絲愧意,想不到步入社會之後,不得已的時候,需要撒這麼多善意的謊言。
………【四十一 教育爹】………
林思揚向汪大寶問起老爹傷人的事,汪大寶板著臉先是罵了一通,“你爹這個老東西犯起倔勁來,八頭牛也拉不回來,就衝他這種法盲真應該蹲幾天拘留,讓他反省反省”。說閱讀盡在
“我爹一輩子就這麼個脾氣,我這個當兒子的不管怎麼勸,他就是不聽,咱這個婁山石的人都算上,我爹還就怕村長你一個”。
汪大寶嘿嘿一笑,“你小子這話雖然在奉承我,不過我愛聽,事實上也還真就這麼回事,我要是再管不了,你爹還不翻了天才怪”。
“這事讓村長你費心了”林思揚臉上略帶愧色的言道。
“你二葵不愧是上過大學的孩子,說起話來就是讓人中聽,就衝你說的這話,我就算沒白管你爹的那個破事兒”汪大寶這麼說著,從臉上的表情看他似乎有了一種被人理解的滿足感。
“村長這麼說,我爹他沒啥大事了?”林思揚眨動著雙眼問。
“自然是沒事了,李寶柱那兒受的傷也不是很嚴重,咱能壓的事就壓下來,不過,為了給你爹一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