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個光棍漢。”
無意中說出的話,證明她是個女性。
“真遺憾,”道夫手摸著額頭說,“今晚好像不能出去了。”
“不要緊。怎麼樣?有熱嗎?”
“等會兒可能就會發燒的,我怕發燒。”
“早點兒休息吧?”
“是”
“我這就告辭了,要打電話一幸子來嗎?”
“下,打電話她也不在房間裡,她說過晚上8點以後要到朋友那裡去了,所以,
岡野可能也早走了。”
“下管在不在.我打一下試試吧,說不定還在屋裡呢。”
道夫從捂著額頭的手指了偷著福地藤子援電話。她的手離開撥號盤,將聽筒貼
在耳朵上,等待線路接通。好像接通的聲音叭地一響,訊號出來了。她拿著聽筒,
像拿累了似地又換到另一隻手上,眼睛望著道夫,表情好像在說:沒人。
然而,道夫比福地藤子更覺得時間漫長,像生怕枝村幸子爬起來接電話似的渾
身微微顫抖。他擔心電話裡冒出別人的聲音。要是有人走進那間屋怎麼辦?即使沒
人進去,一直響著的電話鈴聲也會把住在旁邊的人叫到屋裡去的。還太早了——快
放下!道夫很不能對這個神經遲鈍的女人大聲喊叫起來。
“真的沒人。”
福地藤子終於放下了聽筒。
“遲了一步。”
道夫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電話裡沒出現技村幸子的聲音,福地藤子為他證實
了她的死。
他伏在桌子上,閉著眼,心中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徹底擺脫她了,又恢復
原來的自由了,原以為這輩子要當她的奴隸,這下終於把繩套解開了。
率子憑那一點兒幫助——只是對自己在波多野雅子被殺那天的行動保密,便想
強迫結婚,自封為妻子,掠奪自己的全部收入。
(你是藝術家,店裡的經營不用考慮,你只管工作。你會更加出人頭地的。店
裡的經理我來當,我會經營,一定會經營得很好。太太當經理,自己潛心鑽研藝術
而成名的畫家,我認識不少,在《女性迴廊》的時候,曾經採訪過一些名畫家,那
些名畫家都是由太太當經理。)
什麼名畫家的老婆,什麼《女性迴廊》……。
—道夫認為,枝村幸子的用心是掌握經營實權。
所有的收入都要控制在她手裡,一切都要推她的話是聽。金錢、財物都要由她
管理,銀行的戶頭、證券也都要以管理為名受她控制。她有了錢就有權。
(我這是為了你呀,只會對你有好處,就你放心地幹吧!)
她坐在桌子前,望著桌子上的賬簿,高傲地微笑著。美容院這種生意是按日息
計算利息的,銀行僱員每天上門,同銀行的洽談都是由她出面。女人越熟悉就越膽
大,開始是洽談,漸漸地就變成單方面的報告,最後變成事後承認了。
道夫想,她想把我當成傭人,只給一定的零花錢讓我幹活。誰是老闆又不是不
知道,真正的實權在當經理的女人手裡。她只想讓我幹活,只要她作我的妻子,她
就要剝削我一輩子。差一點兒為了她被當成一匹“死馬”。
什麼著名藝術家!確實有著名畫家的老婆當經理,名義上讓他專心工作,她自
己同畫商交涉,讓不讓他畫,全在老婆一句話。因此畫商不是討好丈夫,而是去討
好老婆。畫家不是被畫商所求,而是受老婆驅使。畫費都被老婆控制著,零錢給多
少要看老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