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它的耳朵,叮囑道:“好好走路,大毛。”
毛驢傲慢地瞥他一眼,又打了個響鼻,走起。
李棉扭身拼命地朝馮洛焉揮手再見,被林芝狠狠地賞了個栗子。
或許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引誘無數的人前赴後繼,仍記得阿爺總是老神在在地與他們嘮叨京城裡的所見所聞,無一件不驚奇聳人,勾得大夥兒那時總是說“等俺長大了帶你們上京城裡見識見識去”。
馮洛焉垂著頭往回走,和煦的陽光落在他的肩上,身前的影子短短小小的,卻總是在他前面,他忍不住去踩它,卻一直踩不到,越是懊惱,越是夠不到。
這就好比……
他走到屋簷下,悄悄地從懷裡掏出那半支玉簫,陽光下它顯得格外通透晶瑩,淡淡的水碧色好似流動的溪水,在玉簫內部徜徉。
馮洛焉將它舉起,貼在臉頰上,感覺溫溫涼涼的,不一會兒體溫傳遞過去,就變得暖意融融,令人感覺心神寧靜。
玉暖人心。
可惜,玉簫的主人不是他,而是屋中的那個男人。
那個富豪之家的少爺,那個功夫卓絕的子弟,那個俊美無鑄的男人。
他,是馮洛焉嚮往的一切,毫無意外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細細撫摸著玉簫,馮洛焉也殘酷地明白,此物,終將是要物歸原主的。只是在那之前,能不能,自私地擁有一小會兒呢?
無論理智怎麼唾罵馮洛焉的卑鄙行徑,他就是難以放手,在男人復明的時候,他就將玉簫還給他。對,就這麼決定了。
“桀——桀——”
頭頂傳來尖銳刺耳的鳥鳴聲,馮洛焉不禁瑟縮了一下,抱著玉簫抬頭看,只見在他的屋子上空,竟有一隻巨大的白色的鷹,張開著翅翼,飛速滑翔著,來回地在屋子上空盤旋,時而唳聲鳴叫,顯得異常可怖。
馮洛焉非常擔心它會不會猛地俯衝下來,用堅硬的嘴巴啄爛他的腦袋。
“桀——”又是一聲嘶鳴,白鷹展著巨翅,竟朝林山深處飛去,倏忽不見了蹤影。
馮洛焉得以喘了口氣,他可被嚇個半死。要說這麼大的鷹他還是第一回見著,以前上山採藥時也見過老鷹,都是灰白色的,叫聲梟戾,雙爪強勁,一個俯衝便將地面飛竄的野兔抓起,升至高空後將其擲下,把野兔摔死後就悠然自得地品嚐美味。可馮洛焉只覺得殘忍噁心,撇過頭去,眼角溼潤。他無能援救那隻可憐的野兔,良心受到譴責。
吱呀——
柴門竟在一瞬間開啟了,馮洛焉一個愣神。
男人兩手扒著門框,眉宇間夾雜著緊張和探尋,他眼上蒙著紗布,卻好像看得見似的,向四周張望。
“蕭大哥,你怎麼出來了?!”馮洛焉訝異極了,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裡還緊握著他的玉簫呢,於是便著急忙慌地塞進衣襟裡。
“阿馮?”男人好像很意外他在門外,臉色一變,就想將腳跨出門檻來,哪知抬得不夠高,腳尖磕在門檻上,一個踩空,竟往前跌去!
“小心啊——”馮洛焉倏地睜大眼,伸出雙手跑上前。
男人始料未及,連口氣也沒喘上,直直地往前撲去,兩邊的門板喀拉一聲也跟著折過來,無法給他支撐的力量。
幸好馮洛焉眼疾手快,大無畏地張開手接住男人沉重的身軀,兩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毫無意外地,男人薄薄的嘴唇狠狠地擦過馮洛焉的側臉,進而將下巴磕在馮洛焉的側頸上,兩人頓時一同悶哼一聲。
此刻的姿勢著實叫人不敢多看,馮洛焉坐在地上,男人雙膝跪地趴在他懷裡,兩雙手你抱我後背我摟你後腰,還有他們緊密糾纏的脖頸。
驚魂甫定,男人的喉結有些難受地頂在一塊滾燙細嫩的肌膚上,於是他難耐地滑動了一下喉結,馮洛焉輕呼一聲:“嗯!好癢~”
男人僵硬住了,這才知道自己頂在哪兒了,他的鼻間縈繞著清爽的薄荷藥香,令人不禁一聞再聞,隱隱覺得腹下滾燙,嚇得他趕緊推開了身下的這個女人!
馮洛焉被莫名其妙地一推,愣了,難道是方才貪戀男人的懷抱被發覺了?他的臉色頓時青白起來,有些惶惶。
“扶我起來。”男人假意咳了一聲道。
馮洛焉只好抖抖衣裙的灰塵,起身去扶男人,並且裝模作樣地轉移話題,“蕭大哥,怎麼了這是?你怎麼突然開門出來了?”
男人忽的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方才聽見有鳥長嘶,便出來看,呃,聽聽。”
馮洛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