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形雖然聽起來很糟糕,但是卻並不嚴重,因為在經濟欠發達國家中,這類問題絕對難於杜絕。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的是,在中國所有的產業領域裡,吸納資金能力最強,利潤率也最高的行業,都被國家所壟斷和掌握。而且這種壟斷與掌握,甚至已經浮於水面,成為了公開的政策意圖。
早在2006年12月底,國資委釋出了著名的“國控檔案”,吹響了國進民退運動的號角,在這份檔案中表明,在軍工、電網電力、石油石化、電信、煤炭、民航、航運這七大領域中,國家要保持著“絕對控制力”,而在裝備製造、汽車、電子資訊、建築、鋼鐵、有色金屬、化工、勘察設計、科技等九大行業裡,國家也要保持“較強控制力”。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絕大多數的投資領域都已經成為民間資本的禁地,這些領域是普通民眾絕難企及的,一個很典型的例子是,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那些手持巨資的溫州商人,紛紛前往西北、東北去投資礦山、油井、煤田、而在國家收緊壟斷力度之後,這些豪情萬丈的投資者終於不得不黯然離場。
那麼,現在我們的問題就來了,這些被清理出場的投資者究竟會去哪裡?他們手中的資金,又究竟會去哪裡?
答案很簡單,正是在國家壟斷政策的影響下,這些投資者轉向了房地產市場,成為了交易中買方主力,這就是後來大名鼎鼎,風雲一時的“溫州炒房團”。
我們在這裡舊事重提,其用意就無非是為了說明這樣一個問題:在中國的獨特國情之下,民眾無論貧富,其投資渠道都已經被嚴格地限制在極其狹隘的領域內。回報率高的領域難於進入,回報率低的領域又不屑進入,在“國家壟斷”與“政府控制”的鐵臂合圍之下,民間的資金無論多寡,都只能選擇繞流。
按照常理來說,當資金在產業領域方向上受阻的時候,可以選擇在空間上進行擴張,在中國這樣一個地域廣大的國家內,這無疑是極其有利的選擇。然而,中國偏偏又是一個地域經濟高度不均衡的國家,譬如,僅就東西部來說,其發展的不均衡狀態,就使得產業鏈、人才分佈、基礎設施都呈現出高度集中的形態,而這又使得產業投資的空間轉移和區域均衡絕難在短期內實現。
當資本在產業間被壟斷壓制,難於實現突破、在區域間被客觀因素限制,難於實現擴充套件的時候,實際上就意味著資金在客觀上已經再不可能大量進入實業領域,而實業領域的回款速度之慢,回報率之低,也使得投資者們不願青睞於此。
於是,這些被驅趕出來的資金,便只能選擇較為虛幻的資產領域進入,其一為股市、另一個便是樓市。關於流入股市的資金究竟發生了什麼故事,我們在後面會有專門的敘述。而樓市的過熱,卻因為這些“洪水猛獸”般資金的湧入而鑄成今日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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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端重重的地產市場結構
民眾缺乏良好的投資渠道,已經是無可爭論的事實,我們剛剛從大格局論述了這一問題,假如立足於民眾的微觀視角,這種感覺必然會更加深刻。
不過,這個問題我們要留給後面的篇幅,在這一節中,我們要說的則是另外一個話題——房地產市場的獨特結構。
在任何事物的變化過程中,都存在著外因與內因兩種制動性因素,在這裡,如果說流動性過剩與投資渠道狹窄,構成了房地產市場過熱的外部因素,那麼這個內部因素,便註定要歸結於房地產市場獨特的結構。
在我們的一部分媒體中,經常會出現關於批評地產商操縱行為的文章,這一類文章有著良好的意願,的確,在中國的房地產市場裡,的確存在著數量不菲的“幕後教父”,如同操控提線木偶一樣將房價上下撥弄,從而造成了樓市過熱、房價過高的局面。
這樣的觀點當然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如果將樓市過熱的原因完全歸結於地產商的操縱,便未免有掛一漏萬之嫌,比起地產商的操縱,更主要的原因在於中國的地產市場實在缺乏自我調節能力。
按理說,像一個資金持量如此巨大的行業,資本的力量理應相當強大,唯市場的意志馬首是瞻,實現市場的自我調節更是不在話下。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樣一個市場失靈的局面呢?
這個問題的根源,其實還是停留在制度的層面上。
我們都清楚,在中國的特定環境下,土地的產權歸屬自不必說,即使是土地的轉讓、審批許可權,也都掌握在政府的手中,這樣一來,無形中便相當於政府壟斷了土地一級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