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了飯之後,又用筷子敲了敲魏昕的碗,“把碗裡的飯吃完,聽到沒有?”魏昕低著頭繼續扒飯,沒做聲,魏時也不以為意,反正早就習慣魏昕悶葫蘆的個性了。
魏時先去打水洗了澡,頭髮溼淋淋的還在滴水,就回到了堂屋,堂屋裡已經沒人了,魏時走過去看了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又是這樣,一碗飯都吃不完,還剩下一半,不過倒是把他夾的荷包蛋吃了。
魏時把碗筷收拾好,給魏昕準備好了洗澡水,又跑到側屋,噼裡啪啦的敲門,“魏昕,出來洗澡。”魏昕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門並沒有全開,而是拉開了一道縫,魏時還沒看清楚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門就已經被關上了。
自己有多久沒去過魏昕的房間了?一年?還是兩年?
魏時搖搖頭,這些事都快記不清了。
魏昕常年四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魏時有時候也好奇他到底在屋子裡做些什麼,又一次還偷偷進了魏昕的屋子結果被他故意支開的魏昕當場逮到,魏昕倒是沒發火,就是用死氣沉沉的眼睛盯著他,一直看一直看,看得魏時後背發麻,舉起雙手投降,發誓自己再也不隨便進他屋子裡,這才算完。
其實魏昕的屋子裡也沒什麼奇怪的東西,跟魏時的差不多,除了多了一臺電視和遊戲機之外,這些都是魏母從外面買回來給魏昕的。
有魏昕的卻沒自己的份,魏時當然有點不是滋味,不過誰讓他比魏昕大兩歲呢。
當老大的,當然得讓著年紀小的。
魏昕拿著魏時塞過來的換洗衣服,“哥哥,你夜裡要小心。”
魏時掏了掏耳朵,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魏昕,居然主動跟他說話了,雖然聲音低得幾乎沒聽清楚到底說了什麼,“你說什麼呢?”
魏昕沒有重複,而是看了魏時一眼,轉身去後面的洗澡房了,魏時在後面喊他也當沒聽到。魏時早就習慣他這死樣子,嘖了一聲之後,又高聲對魏昕說了一句,“快點洗,洗完了早點去睡覺,別玩遊戲玩到半夜,讓我知道了有你好看。”
夜涼如水,魏時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他在想心事,一會兒想到病了有一陣的魏寧,明天是不是要去看看他,一會兒想到班上那個跟他很要好的劉然,她笑起來其實還挺可愛的,就是脾氣不太好,一會兒又想到明天早上該做點什麼當早餐,還得把魏昕的午飯也準備好了,真是麻煩。
後來,魏時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的正香的時候,魏時聽到有人在喊他,他含糊地應了一聲,穿著背心短褲打著赤腳下了床跟在了那個聲音後面,那個聲音很空洞,聽起來有點耳熟,卻又並不是十分的清楚。
夜深露重,草深林密,魏時在蜿蜒的山路上不停地走著。
他好像走了一整個晚上,那個人一直走在他前面,是個灰白色的影子,與山裡的霧氣幾乎區分不出來,沒有風,霧氣停滯在空中一動不動,魏時穿過那些霧氣就好像走過一張黑白布景的畫一樣。
那個人把魏時帶到了一個黑暗而又陰冷的地方,魏時懵懵懂懂地看著“他”,“他”轉過頭,魏時心裡有點恍然,原來這個人自己真的認識,蒼白的臉,烏青的唇,凌亂的頭髮上還有一些水草和蟲子,不停地滴著水,腳邊一灘漫開的水漬。
“他”看了魏時一眼,然後身體化入了周圍的霧氣中,消失不見。
魏時被留在了這個黑洞洞的地方,周圍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他在裡面茫然地走來走去,黑暗中好像有很多東西在窺伺著他,魏時心裡似乎有點害怕卻又停不下來。
魏時整整走了一夜,他是被人叫醒的。
叫醒他的,是魏莊裡出來找他的大人,他們圍著他,七嘴八舌地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大晚上的跑到墳地裡來了,還抱著塊墓碑睡得死沉死沉的,要不是他弟弟魏昕喊人來找他,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魏時腦子暈沉沉的,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人吵吵嚷嚷,手上抱著的東西冰冷刺骨,他呆滯地低下頭一看,一塊長著青苔的墓碑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他昨晚上就是抱著這塊墓碑睡了一覺。魏時看著那塊墓碑,因為風霜雨雪的沖刷侵蝕,字跡已經有點模糊,隱約可以看出“顯考xxx大人”這幾個字。
魏時嚇得趕緊鬆開,旁邊的阿叔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用扭曲的姿勢扒著墓碑睡了一晚,一動起來,身體立刻又痛又麻,魏時看了一眼四周。這是魏莊後面的墳山。
薄霧在山間瀰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