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靖一聲叫罷,左顧右盼,驚道:“你們是誰?蕭姑娘呢?”原來,他雖然昏昏默默,魂不守舍,心中卻始終念著蕭玉翎,但欲醒來,卻又不能,此時大患一去,他頭腦一清,脫口便叫出心上人的名字。
梁文靖不見了蕭玉翎,卻看到許多陌生之人,心中驚怪無比,但覺體內那隻狂蹦亂跳的“大倉鼠”不知何時已安靜下來,換成一股又黏又熱的液體,不冷不熱,從頭頂流到小腹,又從小腹流到四肢,,酸脹腫痛之感早已煙消雲散,通體上下舒暢無比。
梁文靖心中奇怪,卻又不知到底發生何事。原來,他於武學之上到底見識有限,又哪裡知道,此番機緣巧合,竟讓她僥倖度過改易筋脈之劫,體內“浩然正氣”如困龍入海,餓虎入林,天地交泰,陰陽化生,不知不覺已有小成。
梁文靖心念著蕭玉翎,既然身子無礙,挺身便起,薛容怕他傷勢未愈,伸臂欲攔。梁文靖見他手來,忙揮手擋出,薛容只覺梁文靖手掌所及,一股暖流透臂而入,霎時間半身酥軟,提不起半點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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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4)
梁文靖縱下床來,便向外跑,劉勁草橫身阻攔,梁文靖無心與他糾纏,展開“三三步”,清風也似自他身邊掠過。劉勁草措手不及,攔了個空,好不吃驚,忙掉頭望去,卻見梁文靖奔到門前,大叫道:“蕭姑娘,蕭姑娘。”不見蕭玉翎答應,急得六神無主,忙又轉回,問劉勁草道:“這位大伯,你瞧見蕭姑娘嗎?”眾人見他神神道道,亂喊亂叫,均是面面相顧,不知如何回答。
忽聽胡孫兒在樑上蹺腳笑道:“你說的蕭姑娘,是不是長得又白又嫩的,穿著繡花裙子,還用金圈圈捆了頭髮……”他話未說完,眼前人影一閃,梁文靖不知如何已坐到他身邊,拍拍他肩,歡喜道:“是啊,那就是蕭姑娘了,你見過她,是不是?”
胡孫兒見他動若鬼魅,心中好不驚異,繼而好勝之心大起,眼珠一轉,笑道:“你抓住我,我便給你說。”說罷嗖的躍下房梁。梁文靖見他跳下,方才驚覺自己身處房梁之上,頓時駭了一跳:“我怎麼上來的?”忽見胡孫兒在門口招手笑道:“你不來抓我,我就走啦。”
梁文靖大急,猛地狠心將眼一閉,向門前躍去,雙腳著地之時,但覺渾身微震,一股熱氣自小腹湧出,閃電般傳至足底,便似一個軟乎乎的墊子,將落地衝力霎時化去。胡孫兒見他落地沉穩,心中暗凜,一低頭又鑽回屋內,嘻嘻直笑。
梁文靖落地無礙,心神大定,聽到笑聲,忙道:“小兄弟,你別耍我了,告訴我吧。”轉身跨出一步,自“九四”位轉到“六五”位,不料這一轉太快,不僅梁文靖意料不到,胡孫兒恰在“六五”位上,也是躲閃不及,竟被撞得飛將出去。但他身手敏捷,凌空翻個筋斗,雙足點在牆上,蹭的一聲,如飛鳥投林,縮身向窗戶鑽去。不料眼前一花,梁文靖又攔在窗前,口中只道:“小兄弟,告訴我吧。”胡孫兒收勢不及,一頭撞在他胸上,梁文靖一遇外力,體內真氣自生,胡孫兒便似撞上一面極柔韌的大網,向後彈出老遠。尋常人經這一撞,勢必受傷,但胡孫耳身小體輕,翩翩一個筋斗,便將之化解,但饒是如此,仍覺好一陣暈眩。
胡孫兒又驚又怒,當下縱極身法,滿室狂奔,但無論他如何閃賺騰挪,梁文靖總能搶先一步,攔在他身前,一迭聲道:“小兄弟,你告訴我吧。”如此一來,不止胡孫兒駭然,旁觀的劉勁草、薛氏兄弟也瞧得目定口呆,驚訝不已。
胡孫兒欲躲無路,欲出無門,他身法雖快,但長力不濟,不多時,便已氣喘吁吁,忽地止步,擺手怒道:“罷了,爺爺認栽。”梁文靖一把扣住他肩頭,眉開眼笑道:“抓住你啦,快告訴我,蕭姑娘在哪裡?”
胡孫兒白他一眼,沒好氣道:“她被‘活修羅’帶走了。”梁文靖怔了怔,忙又問道:“帶到哪裡去了呢?”胡孫兒被他抓住,心中不忿,尋思道:“這個勞什子淮安王看起來傻里傻氣,我索性騙一騙他,出一口鳥氣。”便嘻嘻笑道:“那蕭冷說了,他們去合州呢?”心中卻想,這淮安王左右要去合州,如此騙他,也無大礙。
梁文靖聽罷,忽地一言不發,跌坐回床邊,怔怔發愣。劉勁草悄悄將薛容拉到一邊,低聲道:“我也不知千歲為何有此武功,但瞧他言行舉止,有些不大對頭,要麼是被這場大病壞了心志,要麼便是被活修羅使了妖術。”
薛容心中忐忑,皺了皺眉,忽地上前拜倒,高呼千歲。梁文靖大吃一驚,慌忙閃到一旁,擺手道:“你是誰?跪我作甚麼?”薛容心中大痛,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