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移動磚塊。磚去了,現出一個洞,他伸了手進去,過一會又把手拿出來。手裡依舊是空的,只沾了一點塵埃。
〃我快要瘋了。我明明知道那裡面是空的,還要去看。〃他這樣想著,就把磚放回原處。他下了凳子煩躁地在房裡踱起來。
〃怎麼我今天這樣煩躁?〃他自語道。他在想一些事情,但是這些全混在一起,他把它們分不開來。思想似乎遲鈍了。一個〃敏〃字時時來攪亂他的腦筋。漸漸地在黯淡的燈光下面,牆壁上又露出一個洞,裡面就放著那個東西,敏正在伸手取它。但是一瞬間這個幻景就消失了。
〃不行,不行。不能夠讓他做那件事。沒有好處,只會白白犧牲他自己。〃他忍不住要這樣地想,他彷彿看見了敏的躺在血泊裡的屍體。他痛苦地伸手去抓頭髮,低聲自語道:〃不行。我去阻止他。〃他想,這時候敏一定在家,他應該去說服他,把那個東西拿回來,藏在另一個地方。他覺得這是很有把握的。他這樣一想,頭就發熱,血也在他的身體內沸騰起來。他繼續煩躁地在房裡踱著。
宿舍裡靜無人聲,學生們已經入了睡鄉。黑暗穿過新近破爛的糊窗紙窺進來,煤油燈光似乎漸漸地黯淡下去,房間裡充滿了寂寞,就像墳墓一樣。他覺得很疲倦,似乎應該上床去睡。但是他的腦子被遲鈍的思想絞痛著,而且痛得很厲害。他不能夠睡,他不能夠做任何事情。忽然在不遠的地方吹起了軍號。
〃我一定要去阻止他,現在還來得及。〃這個思想像一股電光射進他的腦子。他匆忙地抓起放在床上的長衫,穿在身上,就吹滅了燈走出門來。他一面走一面扣紐扣。他經過教務處的門前,看見裡面有燈光,舜民埋著頭在寫字。他就邁著大步往外面走了。他的運動鞋的聲音也不曾被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