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這才笑盈盈的從黃氏手裡接過兒子,和她笑著解釋道:“這小子正鬧彆扭呢。”
黃氏也不氣,低頭瞧著小外孫的小臉蛋,不由驚詫道:“這麼小的孩子,也會鬧彆扭?”
“這孩子倒也嬌氣。睡不飽,吃不好,就會自個兒生會兒氣。”李清漪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惹得懷裡的小祖宗左掙右躲,最後只能乖乖縮在她的懷裡。
“小孩子嘛,你不給他睡好吃好,自然是要生氣的。你小時候還不是這樣?還說咱們早早嬌氣呢。”黃氏瞧著早早就跟寶貝蛋似的,眼睛都是亮的,跟著摸了摸外孫的頭,這才問起自家女兒:“對了,早早的名字想好了沒?”
李清漪聽到這個問題就想要躲,求救似的瞧了瞧李清聞。
哪裡知道,李清聞這會兒也跟著來插刀:“別說,這麼一個名字,你拖得也夠久了。三姐兒那裡比你晚了好幾個月,這會兒都已經取好名字了呢。”
“是嗎?”李清漪微覺詫異,不過她心裡倒也很替妹妹高興,順嘴問道,“有這事?我還不知道呢,她給她家姑娘取了個什麼名字?”
這回卻是黃氏應聲的:“是時行取的,大名就叫申如蘭。”
記得當初李清漪還懷著早早的時候,李清容就來信好所了她身孕的事情,後來李清漪生下早早,李清容也在松江誕下了她的長女。這事當時還叫皇帝豔羨讚歎了好久“還是申時行運氣好,這般早就能兒女雙全。雖說鈞兒和早早都好,可我一想起要是有個能像你一樣的女兒,簡直要高興的睡不著。”
李清漪很有點心虛,小聲道:“其實確實是想了幾個,就是覺得不夠好。“
“什麼好不好的?不給早早取名,這才不好呢。”黃氏瞪了女兒一眼,從邊上拿了個小玩具逗著早早。
李清漪只得舉手投降:“好了好了,先等早早抓完周吧,晚上的時候我再想想。”
說話間,宮人已經把桌子鋪上紅布,依序擺上許多各色各樣的精緻小東西:書本、毛筆、硯臺、算盤、尺子、畫卷、小刀小劍……
因著皇帝和朱翊鈞也都到了,李清漪便小心翼翼的把早早放到桌案的紅布上,鼓勵似的推了推他的小屁股:“早早,你去抓個你喜歡的吧。”
反正抓周就是圖個吉利,李清漪和皇帝私下裡也教過早早了,所以實際上倒也不需要擔心。
可早早生來就是個怠懶的性子,除了吃的就沒見他積極過。只見他慢吞吞的在桌上爬著,時不時停下看看,一眾人也在桌子邊上圍了一圈,提著心瞧著早早四處爬。
早早爬到中間部分,大概也爬累了,噗通一聲屁股著地坐了下來,小小的胖爪子往邊上胡亂一抓,不一會兒就拿了支筆和小刀。他見自己手上有了東西也很高興,手舞足蹈的笑起來,好像炫耀似的和周側的人“咿咿呀呀”的叫著。
邊上的宮人連忙恭維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小殿下來日必當文武雙全。”
皇帝雖知道這抓周做不得準,可聽著這話還是有些高興的,笑了一聲,大方的道:“說得好,賞。”
早早卻沒理會邊上的動靜,他玩了一會兒筆和刀,大概也覺得無聊了,於是轉過頭左右看了看。他見周側都是自己認識的,咧嘴一笑,很快便鬆開了手上的東西,歡快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胖爪子。
黃氏瞧著一顆心都軟了,連聲道:“早早這孩子笑起來啊,還真是……”她找不到形容詞,只得簡單來說,“我還是第一回見著這麼惹人愛的孩子呢。”
早早也不知有沒有聽到這讚歎聲,只見他手腳並用,歡歡喜喜的往朱翊鈞那頭爬去。然後,早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著朱翊鈞的衣襟,無辜又乖巧的笑撲上去,用口水糊了朱翊鈞一臉。
朱翊鈞最是好強要面子,小小年紀還有些窮講究,眼下當著這麼多人面忽然受到這般“口水”攻擊,簡直是晴天霹靂,立時眼睛一紅,就要癟嘴哭出來了。
李清漪和皇帝也不敢耽擱,一個抱走小兒子,一個替大兒子擦臉,異口同聲的安慰道:“好乖,不哭啊……”
有了這麼兩個不省心的,這抓周宴也不得不提早結束了。
晚上的時候,李清漪精疲力盡的把一大一小的兒子哄睡了,這才嘆氣道:“要不是邊上還有宮人,就這麼兩個混世魔星,簡直能把人磨死。”
皇帝見她面色疲倦,便起身,輕手輕腳的替她解開釵環,隔著柔順的烏髮替她揉揉額角和頭皮,柔聲和她說話:“對了,早早的名字,你想好了沒。今天你娘就問了好幾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