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那總是容易酸澀的鼻子,凌語芊繼續著拭擦的動作,靜靜聆聽著那稚嫩軟糯卻又給人無比鄭重認真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地敲打著她哀傷的心扉。
時間就此慢慢的流逝,到了大家都停下來,已是一個小時之後。而房內,除了他們仨,仍然不見賀一航夫婦。
剛開始,她倒不覺什麼,但這時,心中莫名地生起一絲不安。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可現在的他們,還有什麼事比見琰琰還重要與著急的?不,應該沒事,自己多想了,就算真的有事,也不會是壞情況。
她很快便又在心裡自我安慰,待那顆心慢慢平復下來,拉起琰琰的手,準備離去。
小傢伙環視一下四周,也並沒說什麼,默默地隨她步出病房,可走著走著,猛被前面護士臺那裡的一些對話吸引了注意力。
“沐婷,3206號房的家屬今晚不能過來了,你負責去幫那病人擦身子,更換衣服吧。”
“啊?護士長您說真的?那對夫妻不是風雨無阻每天都來嗎,今天咋缺席了?”
“說是那父親與人幹架,被打得頭破血流,送進醫院搶救去了。”
“幹架!不是吧!”隨著被喚做沐婷的女人大聲驚呼,另一個護士忽然也插了一句,“那個賀先生不是很有權有勢嗎?他們家的公司在全國數一數二的,與他們做生意的人可多了,怎麼還有人敢招惹他,還把他打得頭破血流。”
然後,第四個護士這樣回答,“拜託,你真out啦,那是上世紀的事了好不好,以前賀氏集團的掌管人是他兒子,當然威風了,可後來,他兒子死了,那些榮耀也就散了。”
“就是,上流社會最講究的是趨炎附勢,明爭暗鬥,風光的時候,大家都把你當老子,如今落難,他們不反踩一腳算好了,咋會再把你當回事。”
“聽說他兒子還是死的很不光彩那種,曾經與他們相好的富人都避之夭夭,怕受連累呢。說起來他們也真是可憐,活了一把年紀,一個兒子死了,一個兒子半死不活,現在又被打得頭破血流,真是慘絕人寰啊!”護士丙唏噓長嘆一聲,抱起東西走開了,還有護士丁也離去,整個護士臺就只剩護士長與叫沐婷的小護士。
凌語芊一張俏臉已蒼白得毫無血色,這才甦醒過來,兩步並做一步走,人未靠近就急聲問,“請問,你們剛才說的人可是賀一航?3206號房病人的爸爸?”
護士長看了看她,面色一變,“你是……”
“我姓凌,是……是他們的親戚,我剛從3206號房出來。”
“我記得這位小姐,她經常來探望3206號房患者。”沐婷插了一句,幫凌語芊解了圍。
護士長平時多是巡邏,凌語芊來的時候她都在別的樓層,今天算是頭一次見到凌語芊,難怪不認識,幸好這個叫沐婷的女孩記得凌語芊。
“請問他怎樣了,與誰打的架?嚴重不嚴重?被安排在哪家醫院?”凌語芊繼續急切焦慮地追問著,佈滿擔憂的雙眼緊緊直盯著護士長。
護士長稍作沉吟,便也答道,“我不清楚他和誰人打架,他們只說他被人打得大量出血,在醫院搶救,具體哪一家醫院,對方也沒說。”
“那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用的是賀一航先生的電話,但卻說是他家的親戚,什麼小舅子。”
小舅子!那就是真的啦!凌語芊馬上又拜託護士長,“可不可以幫我撥打回去,我想問問他。”
聽及此,護士長再度思忖和猶豫,最後也照做,可惜電話已經無法接通。
凌語芊大急,趕忙用自己的手機給賀一航的號碼打過去,結果也一樣,她下意識地想找季淑芬的,可惜沒有,她並沒存有季淑芬的電話,她只能再次求助護士長。
這時,護士長有點迷惑狐疑了,心想既然她們是親戚,為啥還不知道對方的電話號碼?
“護士長,您就趕緊打吧,淩小姐等著呢。”沐婷小護士見護士長一直猶豫不動,不禁催促了一聲。
琰琰這也驀然開口,“護士長阿姨,請你接受我媽咪的請求,儘快撥通那個女人的電話。”
那個女人,呃……護士長的臉色,又是赫然一變。
凌語芊急忙拉了琰琰一把,示意他不要插嘴,繼續懇求,“求求你,幫個忙,我只是想知道他傷得怎樣,想去醫院看看他。”
終於,護士長還是接受了她的求助,電話響了好久之後,總算與季淑芬聯絡上。
季淑芬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哭意和悲慟,幾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