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道:“這不很平常麼?假如換換掌櫃的你是我,你是把酒賣給我呢,還是會請我喝幾口?”
常醒樂咧嘴一笑,道:“那怎好意思賣,當然是後者。”
“是嚶!”李慕凡笑道:“以己度人,掌櫃的還多問什麼?”
常醒樂郝然一笑,沒再問,就要伸手,可是突然他又抬眼凝注,道:“客官,如果我沒有問錯,你這葫蘆裡該是道地的陳年汾酒!”
李慕凡拇指一挑,道:“掌櫃的是大行家,令人佩服,不錯,我這葫蘆裡確是道地的陳年汾酒。”
常醒樂目射疑惑道:“我看的清楚,客官剛才從客棧裡出的時候,手裡還是空的,回來的時候,手裡卻多了這麼一隻硃紅的酒葫蘆,這該表示酒是客官在附近買來的。”
敢情他閉眼是假,他一直在留意人,李慕凡心頭微微一震,點頭微笑,道:“不錯,這酒是在附近買的!”
常醒樂園中疑惑之色更濃了,道:“客官,我在這兒住久了,據我所知,休說附近,便是這一帶幾個縣城也買不到這麼好的汾酒。”
李慕凡微微一笑道:“我的運氣比別人好,剛我碰見一個路過此處的山西老,他沿街兜售這葫蘆酒,據他說他是缺少盤纏,要不他怎麼也捨不得賣,恰好被我碰見買了下來。”
常醒樂道:“原來如此,客官,那山西老如今……”
李慕凡笑道:“有了盤纏他還會在這兒多待麼?他接了十兩白銀,當時就走了!”
常醒樂點頭說道:“客官的運氣真比別人好……”
突然抓起酒葫蘆,一仰脖子咕略就是一大口!
李慕凡忙道:“掌櫃的,嘴下留情,多少給我剩一點。”
常醒樂像沒聽見,那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抽大煙的饞了好久備受痛苦熬煎之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三萬六千個毛孔,沒有一個不透著舒服。
李慕凡心裡暗笑,嘴裡卻又道:“掌櫃的,我說……”
常醒樂提起酒葫蘆,一仰脖子,咕呼又是一口。
李慕凡忙道:“掌櫃的,差不多了,給我剩……”
常醒樂那酒糟鼻子紅得像顆軟熟透了的櫻桃,就這麼兩口酒,他似乎軟得像牛皮糖,望著李慕凡苦著臉道:“客官,你是個好人,你行行好,讓我都喝了吧。”
李慕凡眉鋒微皺,心想:“這‘紅鼻禿鷹’未免太那個了些,”
但轉念一想,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麼?
當即他沉吟了一下,道;“掌櫃的,酒讓你都喝了,並不是不可以……”
常醒樂兩眼一睜,忙道:“我就知道客官是個好人,謝謝客官,謝謝……”
李慕凡微一搖頭,道:“只是,掌櫃的,我有個條件,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常醒樂一拍胸脯,道:“沒問題,大大的事包括在我身上,咱們是一見如故,我要好好交交你這個夠意思的朋友你說吧。”
李慕凡道:“我先謝謝,只是恐怕不容易,會讓掌櫃的你為難……”
常醒樂把胸脯拍得砰然直響,道:“沒有的話。我不說了麼,天下的事包在我身上,你說吧,老弟臺,你只管說,我一定給你辦到就是。”
李慕凡微微一笑,道:“是這樣的,貴東家那位少爺,兩天之後不是要娶親麼?”
常醒樂兩眼一睜,道:“這……這你怎麼知道?誰說的。”
李慕凡笑道:“掌櫃的敢情是喝多了,喜事還能瞞人?”
常醒樂呆了一呆一點頭,道:“對,喜事用不著瞞人,不錯,老弟臺,是有這回事。”
李慕凡道:“貴東家是一方豪富,聽說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這場婚事自然是要大大鋪張一番,那熱鬧與盛況可想而知,我想看看熱鬧,飽飽眼福,可是我跟貴東家一非親,二非故,進不去,所以我想請掌櫃的你幫個忙!”
常醒樂道;“這……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
李慕幾道:“那也沒關係,我不勉強,只是,掌櫃的,這酒……”
常醒樂把胡蘆往懷裡一放,忙道:“老弟臺,你要我怎麼幫你的忙?”
李慕凡笑道;“我就知道掌櫃的是位熱心好人,一定肯幫我這個忙,像掌櫃的這等身份,只要點了頭,那帶個把人進去,該是易如反掌吹灰!”
常醒樂道:“可是,你要我怎麼個幫法?”
李慕凡道:“掌櫃的明天一大早不是要事著寶號的夥計們到貴東家去麼?到時候多報一個人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