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你不知道有句話叫‘男兒要窮樣,女兒要富養’嗎?我娘才不會像丁嬸嬸揍你一樣來揍我呢!”見阿竹眉毛都快氣的豎了起來,乾脆比了個鬼臉“嚕嚕嚕,你能奈我何!”
看著對面扒著眼睛,小手指勾著嘴角的小丫頭,阿竹,竟有了一種無力感,為嘛這個小師妹這般跳脫!還是去找吃的吧!剛才看到灶臺上好像堆得是糖油蝴蝶卷糕,那白生生的麵糰子,一看就酥軟可口,想著上次香甜的口感,阿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小茂林便看著阿竹師兄竟然走了,走了,(⊙o⊙)…呃,師兄竟然這般就無視她了。“師兄一點都不好玩,我們接著踢毽子吧!咦,毽子呢!”
張木和吳陵一行到下午申時才到家,一個孕婦,一個病人,車伕受了叮囑,一再放慢速度,一路上走的又是管道,張木和鄭老太太都沒覺得怎麼顛簸,正是四月桃花開,楊樹、榆樹飄飛絮的季節,春光燦爛,滿目青翠,鄭老太太許久沒有出城了,乍見到城外這般風光,心裡也開闊了許多。
看著自家小重孫手上抓著的桃花枝,不由笑道:“這小兔崽子,這般小就愛桃花,以後長大了可別小姑娘摻雜不清才好哦!”
莫氏自進了鄭家門,為人婦以後,也是頭一次出城門,見著外頭花紅柳綠,兒子丈夫都陪在身邊,心裡也鬆快了許多,見祖母有心情說笑,便也逗趣道:“哎呦,祖母,到時你還不得為這小子的事操心,我啊,就希望他以後娶一個合心意的媳婦就行了,那許多的姑娘,也不是好消受的不是。”
莫氏說著,便斜睨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相公,沒想到鄭慶衍竟會意一般,還對她點了點頭。
喜的莫氏手上的帕子都快扭出糖絲出來了。
鄭老太太裝作不經意似地咳了一聲,便見孫媳婦臉上紅的又滴水出來了一樣。又瞧著對面外孫媳婦微微凸起的肚子,心裡不由嘆道:“這一趟確是該出來的,見著這些小兩口,心裡鬱燥的事竟都忘了泰半。”
吳陵握著張木的手,一時手癢,竟忍不住輕輕地在她的手心裡劃了起來,一橫一豎,張木忍不住微微皺眉,看著對面的外祖母,沒好意思亂動,拇指按住手心,不給吳陵繼續劃。
吳陵微微轉頭,張木能覺著耳畔有些微癢,“一生一世”,像是從風裡吹過來的,一生一世。
轉眼,吳陵便伸手拿起踏几上的水壺和茶杯,給外祖母和媳婦都倒了一杯。
張木端著茶杯,水裡隱約印著小胖墩手上的桃花枝,淡淡米分米分的,一杯清漾漾的茶水,張木竟嗅出了酒的窖香,臉頰微燻。
“阿陵,你也喝一口吧!”張木抿了一口,便遞給了吳陵,一起喝了這春日裡的桃花酒吧!
此時的台州城裡,已經被軟禁了五天的二房,終於迎來了鄭家未來的家主,鄭恆元。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娘生病了,反而把我們關起來了,娘還健在呢,你便這般對我!”鄭恒生看著一身深灰色錦衣的大哥,臉上整理的清清爽爽的,倒有去拜見師長的喜慶模樣,心裡不由暗自嘀咕,“難道娘好過來了!”
鄭恒生看著眼前鬍子拉碴,衣服鄒巴巴的弟弟,沉默了半晌,才問了一句:“老二,你是怎麼下得去手的?”那是娘啊,生養了他們的娘啊!
鄭恒生瞳孔猛地一縮,低著頭咕噥道:“大哥,你別和我說這些聽不懂的話,你就說吧,你什麼時候讓我們去見娘?”
見大哥臉上竟泛了一些悲色上來,心下一驚,“難道娘……?”媳婦不是說,不過半月,是不會出事的嗎!
“娘已經出了城門,老二,之前燕窩的事,我並沒有多和你計較,阿陵畢竟十三年不曾和我們相處過,你們一房不待見他,我也不好多說,可是,娘呢!爹去世之前,你我二人可是發過誓的,要好好孝敬娘終老!”鄭恆元沒想到,他還能對著弟弟說這麼一番長的話,一股悲意從心底泛起,涼颼颼的,在這四月穿暖花開的日子裡,讓他竟覺得手腳有些僵硬。
“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娘到底怎麼了?她去了哪裡?”鄭恒生此刻已經耐不住性子了,大哥知道了,娘不在,他怎麼辦!大哥不會放過他的!
“我已經讓人將城郊的一處莊子收拾了出來,你若願意,以後你們二房便在城郊生活,不要再踏進鄭府半步,如果你們不願意,便從鄭家族譜上除名吧!”鄭恆元看著眼前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面上閃過驚恐、憤怒、懊悔!
只是一切都遲了。
他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鄭慶暖躲在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