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門旁桌前正看著檔案的一個醫生,透過一副金絲邊眼鏡打量了我一眼。
“就是他”教官回答道,說話時朝我斜了斜眼,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坐”醫生示意我坐下,再次翻了翻手中的檔案,我隱隱感覺到那是有關於我的報告或是什麼的。
“什麼名字”醫生眼睛也不抬就問了聲。
“崔偉”我回答道。
昨晚那些兵也是這麼叫我,我想這回是附身在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吧
“籍貫?”醫生又問了聲。
這下我就愣住了,同名同姓,不可能籍貫住址都一樣吧
“籍貫”見我沒回答,那醫生這時才抬起頭來望向我,接著問了一句:“記得自己是哪裡人嗎?或是記得自己是怎麼受傷的?”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這時才知道為什麼教官要讓我表現得正常點、聰明點。
醫生站起來走到我的身後,用手壓了壓我的後腦勺,一陣刺痛讓我條件反射的迴避,這時我知道自己真的受傷了。
“典型的失憶症”醫生煞有介事的說道:“腦部受到劇烈震盪後經常會出現這種症狀,所以他才不記得你也不記得同班的戰友,有時也會有暴力傾向”
這下好了,聽著醫生的診斷我不由鬆了口氣,至少我不用自己向別人解釋或者被別人當作瘋子。
醫生重新走回來坐下,拿起筆一邊寫著什麼,一邊說道:“建議不要再關禁閉,否則很有可能病情會加重”
聽著這話我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感情如果不是因為我有“失憶症”的話,這禁閉還是要繼續關的
“謝醫生”教官略為惋惜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那是不是說他就要打回原籍了?”
“本來以他這樣的病情是要的”謝醫生回答道:“不過上級下了新檔案,不嚴重影響戰鬥力的,可以留在部隊繼續訓練所以……”
“唔”教官雖說臉上還是冷冷的,但我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驚喜。
“拿些藥回去”謝醫生繼續說道:“最好休息幾天,訓練強度不要太大,以免出現新的症狀……”
我發覺自己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醫生了
“教官”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緊趕幾步跟了上去,帶著些歉意說道:“昨晚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我說你小子”我不說還好,這一說教官就來氣了:“你那兩手是哪學來的?我說你怎麼就那麼狠呢?差點就要了我的命你知道不?”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得了失憶症的人的最好的藉口。
“得得得”教官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話說回來了,要不是看中了你手裡的那點本事,我找就把你給踢回老家去了”
“謝謝教官”
其實這時,我也不知道是該謝他好還是該恨他好。因為,從剛才醫生的話裡頭,我已隱隱感覺到這次的旅程也像上回一樣,不會是那麼一帆風順了。
原本按照我這樣的病情,是要打回原籍的,為什麼上級又會有新的檔案呢?其目的是很明顯的,那就是為了增兵。在這段時期最大最慘烈的戰役,就應該是……
“教官”想到這裡我不由再次跟了上去,問了聲:“今天是什麼日子?”
“十號”教官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我……”我遲疑著繼續問道:“哪一年?”
教官張大著嘴巴愣愣的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哦了下,然後一字一頓的告訴我:“七九年一月十號”
“七九年一月十號……”教官的回答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袋裡炸開了,我想的果然沒錯,離對越自衛反擊戰只有一個多月,而我們還是新兵……
等等,打越南不會派我們這些新兵去吧看昨晚的那些新兵蛋子,似乎連槍都沒打過
但我很快又想到:怎麼不會對越自衛反擊戰時我軍在戰略上是兩面受敵。北面蘇聯在邊境屯下重兵,為了防止他們進攻,我軍也在北線佈下了大量的精銳部隊。這使得我軍不得不投入大量的新兵進攻越南。我就聽說過這樣的事,有些兵從家鄉出發去當兵,前後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戰死了,這到達中越邊境都要十幾天呢
他那樣的兵都有可能派上戰場,那像咱們這種在新兵營裡訓練過的兵,那就更不用說了。也難怪上級會下達什麼檔案放寬條件了。
“還發什麼愣?到了”教官打斷我的思路道:“你是託謝醫生的口福,今天在宿舍休息,明天開始訓練五公里……就暫時不要跑了,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