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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在爭奪女子冠亞軍的最後一場決賽中,夢飛以一個輕巧、漂亮的挑球結束了比賽,奪得冠軍,自己卻因為用力不均,失足崴了腳踝,倒在球場上。外文系的同學原先準備好了鑼鼓,也顧不得敲打慶賀了,七手八腳地把夢飛給駕到了校醫院,那時,她的腳踝已經腫得老高。

按照醫生的吩咐,她得臥床休息七天,而且,每天得按時敷藥。她終究是為外文系贏得了榮譽,同寢室日文專業的同學各個都熱心照顧她,送些點心,送些閒書、雜誌。不過,一日三餐,倒都是田甜從食堂給她端上樓來的。第三天早晨,田甜正朝著食堂走去,有人從身後叫住了她:

“喂,你是田甜吧?”是男生的聲音。

“是啊。”田甜徑直往前走,她得趕時間。買了早餐,她還得端上樓去;等夢飛吃了,她還得洗碗;洗完了,她還得趕到西院上課。那位男生三步並做兩步地趕上她,她側過臉,抬頭看見一位男生,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

“哎,你好——”田甜好奇,不知道他怎麼會認識自己的,也不知道他找自己要幹什麼。

“夢飛現在好些了嗎?”

“哪能這麼快——”田甜看看他,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夢飛是否認識他。她可沒聽夢飛說過有這麼個男生。

“我是美術系的張小謙。麻煩你把這個交給夢飛。”他言談儒雅,彬彬有禮地遞上一卷紙包裹的東西,上面繫了個藍色的絲帶,“很輕的,可以掛在手腕上,不耽誤你端飯的。”田甜端著早餐回宿舍,放下碗,把那捲紙遞給夢飛:

“老實交代,是不是揹著我交男朋友了?”田甜扯高了嗓門。宿舍裡只有她們倆的時候,她的嗓門就特別地大,大嗓門,算是天生的老師,“那個小白臉,他讓我交給你的。”

“開國際玩笑,我哪敢呀?”已經坐在床邊的夢飛接過那捲紙。開啟來,是一片畫布,外面裹著一頁信箋:夢飛同學:

驚見你打羽毛球受傷,甚憂!

請不要冷敷,也不要熱敷。儘可能平躺,將腳部抬高。這樣有利於恢復。

今日送上小作一幅,請笑納並雅正。

祝你早日康復!

張小謙美術系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八日“這人是誰啊?長什麼樣兒?字寫得這麼好看!”夢飛嘀咕著便將畫布鋪展開來,眼前瞬間一亮——礬紅纏枝牡丹盤油畫。

“田甜,替我拿著,拿遠一點兒。”

田甜側過身來,看了看,說:

“這紅盤子喜慶,喜慶!”邊說邊向後挪步,“畫如其人,他人長得也很喜慶,大頭大腦的。”

“好,停!*!礬紅,典型的,道光年間慎德堂的。細緻!瑩潤!漂亮!”

“你趕緊吃飯,我等著去上課呢!”田甜匆忙捲起油畫布。

夢飛伸出雙手,要接過畫布,田甜卻用卷好的畫布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吃飯,聽到了沒有?美術系的人,水性楊花,不准你跟他囉嗦,聽到了沒有啊?到時候,別怪我沒及時提醒呵!”田甜玩笑地說著,便把畫布扔到了夢飛的床鋪上。

“他長什麼樣兒?”

“高得像燈杆。”

“就你這小巧玲瓏的,看誰不像燈杆啊?”

“你可記住了,小白臉兒,壞心眼兒。”

夢飛哈哈大笑。田甜走了,夢飛又開啟畫布,想象著這位美術系的張小謙會是怎樣的一位男生。

夢飛是頗有人緣的。不過,在外文系多數男生們看來,她是美麗的、溫婉的、善良的,但她缺乏女孩子的感性和熱烈。適齡的男生站在她的面前,要麼覺得自己談吐不夠成熟,要麼覺得自己的髮型不夠得體。她說話輕悠悠的,男生卻覺得心裡堵得慌。同班的一位男生,沈道愷,不僅身材高大,而且五官帥氣,是外文系各個專業的女生都心儀的。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夢飛,約她看電影,約她逛公園,約她登紫金山。夢飛對他並不反感,跟他在一起也有說有笑的,但是,當這位男生滿懷深情地擁抱她的時候,她卻極其不合時宜地笑得前仰後合,這讓那位男生頗覺難堪。問她為什麼笑成這樣,她也回答不上來,就是覺得好笑。他又嘗試了幾次,她每每笑得不能自已。

高等學府 第二十二章(2)

“你是不是特別怕癢?是不是我碰到你的癢癢肉了?”

“沒有啊——”

“那我們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你一擁抱我,我就是,就是忍不住笑——好像,不在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