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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三言兩語的,點到要害處,結果,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掛不住了,紅一陣,白一陣的。李崇霄冷冷地旁觀。柳半仙盯著李崇霄看了又看,然後充滿挑戰意味地說:

“從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屑我說的話。”柳半仙的嘴角掛著一種說不清的表情,或是鄙夷,或是不滿,或是得意,“不過,你還真別不信我!”

“你是大仙,說的都是仙話,不是人話,無所謂我這個普通人信不信!”李崇霄哼了一下,嗤笑。

“那好,不信你不服!我今天還就是要說說你。說一個現在就能證實的,再說一個十年以後能證實的。將來我們都能看得到的。而且,你不用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柳半仙光溜溜的臉上突然呈現出一種詭秘的表情,“你的左腳腳底心正中間有一粒橢圓形的小黑痣,而且是橫著的。你能當官,但是,官當得不大。如果這粒痣是豎著的,你能做到國家領導人,做到世界領袖都不是不可能的。”

大家表示堅決不顧他的腳有多臭,同意他脫了鞋襪,把左腳蹺在餐桌上。結果,在場的人無不驚歎柳半仙的確是柳半仙。李崇霄自己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腳底心,頗覺納悶,頗覺好奇,頗覺神秘。他看看柳半仙的大額頭,愣得半張著嘴巴。

“再說說十年以後吧。”柳半仙目光閃爍,“你的命裡不能沒有夢,十年之後,你會遭遇一場轟轟烈烈的婚外戀情……”

“行了,不說了。點到為止吧!”李崇霄站起來,光著左腳,走到柳半仙的跟前,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你有透視眼,還有千里眼,看來,花果山上的孫悟空未見得是虛構的,可能啊,還真就是有生活原型的。”

“補充一條,你只有佛運。”柳半仙更加地得意,更加地詭秘。

司馬紅革並不知道,七七級的大學生從骨子裡是瞧不起他們工農兵學員的,認為自己是憑著真才實學考取的,而不像他們是靠表現、開後門、託關係進來的。司馬紅革參加七八年校秋季運動會八百米賽的時候,口袋裡掉出個小筆記本。小本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哲學系同學的閱讀與表現,在她看來,這些閱讀和表現都是不正確的:三月五日上午兩點到五點半李崇霄在讀《聖經》

三月五日晚上八點到八點四十王本清在讀《參考訊息》

三月五日晚上八點四十五到十點四十

吳戈暢在讀《一雙軟底繡花鞋》

三月五日晚上八點二十到十點黎曉菡在讀《牛虻》

三月五日傍晚,李崇霄在教室跟吳戈暢說:

“鬥私批修的理論基礎值得討論!烏托邦的理論基礎也值得討論!”

他是拍著桌子說的。教室很暗,他們沒開燈。有一好事者揀到了,便在哲學系傳閱。這般被人盯梢,被記錄的人心裡自然是不痛快。倒是李崇霄說話了:

“快把那小本子還給人家,別耽誤人家獨具匠心的工作。她把青春時光都毫無保留地獻給我們各位了,我們各位可不能以怨報德啊!”

司馬紅革畢業那年,國家教育委員會下發檔案:“凡工農兵學員一律不得任教。”這一規定頗得人心。然而,偏偏就是這一紙規定讓留在學校的工農兵學員們大多成為學校機關的幹部,他們當處長,當主任,當書記,當校長,更有提升到省教育委員會當科長、當處長、當主任的,掌控著有資格當教師的學者們的命運、生殺大權。這可是七七級的大學生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不過,照李崇霄的話來說,他們工農兵學員也只配乾點毫無創意的上傳下達的差事,那點兒可憐的權力就可以讓他們自我膨脹,真夠可悲的,是不折不扣的劣等動物!哲學系的人就能這般輕易地實現心理上的平衡。

司馬紅革畢業留校,便自然進入校行政體系,成為校團委副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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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學府 第四章(1)

隨著一九七七年高考恢復,幾乎是同時,教師隊伍的建設也開始進入逐漸調整時期。被擱置了十多年的寶塔形職稱制度要重新建立起來,教師們,無論老者還是中青年,在這個時候都集體性地看準了教授和副教授職稱,每個人都在心裡給自己確定了應得的位置。偏偏,國家教育委員會只撥下零星的幾個名額。名額少,不僅是因為要維護教授和副教授的權威地位,更重要的是職稱必須與工資直接掛鉤,必須與福利分房的面積直接掛鉤,必須與政治待遇、醫療待遇以及社會待遇直接掛鉤。而當時的政府還沒有足夠的財力讓更多的人享受教授和副教授的待遇。

落實到了中文系,一九七九年,只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