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腦中唯一浮現的是兒子疲憊的背影,還有他那指控的眼神,讓她不由得懷疑起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夜色如水,但蕭瑟的冬天卻仍讓人忍不住的泛起了一股子的寒。
席幕城好不容易擺脫了母親後,突覺滿心的煩躁,為了不再讓人打擾,他立時拋下一堆待問的檔案,破天荒的趕在午夜以前回家。
家?!這個名詞突地在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也讓他止住了急放下車的身軀。
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席幕城一個人坐在車子裡,遠眺著那間隱蔽在一條小巷子裡的平房。
在滿是高樓大廈,寸土寸金的紐約市裡,這樣的平房算是奇葩與異數,也渺小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很多人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不願意搬走,以他的身份與地位,什麼樣高科技的先進大樓他住不起,何必屈居在這樣一間的小房子裡。
他都只是笑而不答,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留著這間房子,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曾經有過的刻骨銘心。
因為這種刻骨銘心,他曾經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再踏入感情這淌渾水。
突然間坐在駕駛座的席幕城眼尖的看到房外多了一團包裹似的東西,而那東西方才好像還蠕動了一下。
那是什麼鬼東西?!該不會是遊民佔據了他的房門吧!
就算他不常回家,但這也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於是沒有時間多想的,席幕城立時開啟車門,跨出修長的腿,三步並兩步的就這麼急急走到那團東西的面前。
藉著暈暗的燈光,他只能隱約辨認出那團東西的前面是個旅行用的行李箱,然後上面則披蓋上一件寬大的暗紅色披風。在轉瞬間原本心頭的氣急敗壞逐漸的被另一種猜測所掩蓋,那件暗紅色的披風是那麼的眼熟,他的眼前幾乎已經浮現一個美麗的女子披著它在他眼前轉圈子的景象了。
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了起來,他的手在掀與不掀中猶豫著,似乎是在考慮著自己是否能夠承受接下來的失望。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披風下的人兒緩緩的蠕動了起來,然後所有的動作皆在看到披風下的那雙黑亮皮鞋時頓住。
他回來了嗎?!這樣的臆測讓新荷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兩千多個日子的思念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的襲來。
他會如何看待她的來訪,是憤怒、是歡欣、是冷漠,還是裝作不識?
即便猶豫,但該而對的還是得要面對,裹在大披風底下的新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趁著自己還有勇氣,一把掀開了她用來防寒的大披風。
四目交對,兩人同時怔怔的對望,誰也沒有先開口,直到時間久得讓席幕城肯定這不是虛幻後,他隨即為了她這種不要命的等人方式而動怒。
“你該死的為什麼在這兒?”
為什麼在這麼寒冷的冬風中等待,難道她不知道這樣的寒風對她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身體更是一種極大的損害嗎?
原是關心的語意,因為過急的語氣而被曲解為怒氣,新荷柔弱的身軀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他果然還是不歡迎她的到來,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卻仍忍不住的黯然神傷。
可她仍悄悄的收攏著心傷,因為在他的面前她是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情緒。
畢竟當初是她先放棄了這段感情,絲毫沒有顧念他對這段感情所付出的努力。
“我在這裡等你。”勉強的漾起了一抹笑,失了披風的護衛,新荷的身軀在寒風的吹拂下不斷的微額著。
“難道你不知道紐約的冬天足以凍死人嗎?難道你沒有想過我很有可能已經搬離這裡,就算你被凍死了,也等不到我嗎?”
一長串的問題夾雜著惡意朝著新荷襲來,讓新荷勉強漾起的笑容在轉瞬之間消逝。
“我……”緊緊的咬著下唇,新荷一如往常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怒氣。
“我什麼,進屋去吧!”她的囁嚅讓席幕城的怒火更熾,可他也沒忘了她一直輕顫的身子。
一把扯住她冰冷的小手,席幕城就要將她拖進屋去,否則若再任由她這麼不要命的吹著冷風,只怕紐約市又要多添一抹幽魂了。
新荷被這猛然的一扯,生怕驚醒懷中的孩子,她連忙低喊著阻止的話語。“等……等一下!”
扯回了被席幕城緊握的手,新荷溫柔的安慰著被吵醒了的瀚瀚,看著他因驚嚇而泫然欲泣的表情,她的心又是緊緊的一揪。
“什麼,你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