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心理戰略的一種吧。
眼看眾人紛紛朝樹林移動,鳳鳴抓準時機,趁天色開始昏暗,悄悄地匍匐到岸邊,象一隻終年生長在水邊的小蛇一樣,悄無聲息地潛下水中。
早準備好的蘆葦杆放在嘴邊,朝對岸游去。
囚禁鳳鳴的懸崖山腳,就在對岸不遠處,如今看來,若言會封鎖附近一帶,一草一木都不放過。而唯一可能遺漏的地方,就是他自家的御用休假聖地―――關押鳳鳴的懸崖。
希望這次沒有猜錯。
鳳於九天 第八十四章
銜著蘆葦杆一口氣在游到對岸,鳳鳴對容恬當日狠心地逼自己練武習劍大為感激。若不是容恬有先見之明,知道鳳鳴極需要逃命的本錢,今天可能連回到岸上的體能都沒有。
喘著粗氣爬上岸,鳳鳴連歇息一會的功夫都不敢耽擱,朝著高聳入雲的懸崖出發。
一口氣跑出數十丈,忽然喉嚨發腥。鳳鳴雙腿發軟,卻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停下來,猛提一口氣,繼續狂奔。
鳳鳴光選崎嶇難走的小道而行,以免遇上墜在後方的追兵。懸崖眼看不遠,跑起來卻也要命,足足跑了小半個時辰,才見到通往崖腳的一段小路。
謹慎地環視左右,並無人聲,這才稍微安心,從林木掩護中閃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截撿到的硬木。
“只要遇到落單的侍衛,立即一棍子砸下去……”鳳鳴氣喘噓噓,藉助自言自語抑止快要昏厥的感覺:“……然後,換上他的衣服,假扮侍衛……跟隨眾人,逃跑……”
抬頭眺望,開始搖晃的視野中,果然如願出現一個孤單的人影。侍衛服飾,正心不在焉地到處張望,八成是在搜尋鳳鳴蹤影。
“哼哼,就是你了,倒黴蛋。”鳳鳴一握硬木,貓著腰從後悄悄掩上。
不料來到那侍衛身後,還不及舉起硬木狠狠一敲,膝蓋忽然發軟,鳳鳴狼狽地跌倒在地,硬木滾到一旁。
原來他一路狂奔,又有傷在身,已經到筋疲力盡之時,一旦停下片刻,當即一口氣轉不過來,眼冒金星,力竭昏厥。
不要啊,居然在這個時候昏過去,我真是世界上最倒黴的逃犯。被黑暗吞噬之前,鳳鳴只想大哭一場。
那侍衛機靈異常,聽見腦後風聲,已經猛然轉身,沒想到襲擊他的人卻忽然倒下,定睛一看襲擊者的面目,差點大叫起來,想起當前情勢,又立即將叫聲吞回肚子裡。
“鳴王?”侍衛面目清秀,眼睛黑溜溜的,又驚又喜蹲下輕呼:“鳴王,鳴王,我是容虎。”
鳴王早昏過去了,哪裡聽得見。
“大哥,”叢林中有竄出一個身影,來人也身穿侍衛服飾,氣喘甚急,顯然是急奔而來:“我查到了,鳴王不在上面,他……他跳崖了。”說到後面,隱隱帶了哭腔。
“烈兒,你看這是誰?”
烈兒剛剛打探到鳳鳴跳崖的訊息,正難過得想大哭一場,低頭一看,卻發現一張熟悉到極點的俊臉:“鳴王?”立即跳起來,不敢置信地和大哥對視。
“大哥,鳴王怎麼會在這?”
“不知道,我正想如何上崖行救,一轉頭……”容虎撓頭:“鳴王就躺在腳邊了。”
“呵呵,哈哈哈。”兩兄弟面面相覷,低聲笑起來。
“這下可好了,糊里糊塗就把鳴王救回來了。”
“此處危險,立即離開。”
兩人抗起鳳鳴,身手敏捷地潛入密林之中。
春光明媚,萬物充滿生機。土月族族長的大屋內,燃著令人精神氣爽的薰香。
鳳鳴在滿腹悔恨中,不甘心地醒來。
居然暈倒在若言回懸崖的必經之路上,十拿九穩被若言逮回去的命運。一想到這個,簡直就不想再睜開眼睛。
“啊,鳴王醒了!”
“哪有?秋星,你不要再謊報軍情,這些天,你都叫了好多次了,每一次都叫我們白高興一場。”
“我明明見鳴王的睫毛動了動。唉,都好幾天了,你說鳴王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不醒?”
“不會吧?鳴王這麼好,老天怎麼捨得這般折磨他?”
清脆的聲音裡有快要哭的感覺,頭頂上傳來唉聲嘆氣。
一定是在做夢,鳳鳴再三和自己強調這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睜開一線。
兩張熟悉的嫩紅小臉,在上方露出一模一樣的愁容――――夷然是秋月秋星這兩個小寶貝。
“啊!”鳳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