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小柳一滯。
小柳何嘗不知道永全盯著芬城掌吏這個肥缺。
偏偏他現在是以太子府中人的身份出現,怎麼能把自己的目的說出口。用若有若無的目光掃了樂庭一眼,心裡恨不得一腳踢死麵前這個永殷有名的虎將。
還虎將呢?呸,一樣是趨炎附勢之徒!
本來擺出一個不偏袒任何一方的中立姿態,現在恐怕是看著永全的勢力日漸膨脹,所以連忙不顧廉恥地巴結永全,以處死泰蠶無辜的妹夫來獻媚永殷太子。
最可恨的是,他還不得不誇獎這個該死的草菅人命的傢伙。
「將軍對永全殿下真是忠心耿耿。」小柳咬著牙,勉強一笑,「將軍這番苦心,日後我一定當面稟告殿下。不過我說將軍處置得太急,也是有道理的。要知道,泰家在芬城畢竟已經當了幾代的官,要處罰他家的親戚,多少也稍等一些日子。動手太急了,容易惹人非議,這對殿下的聲譽恐怕不好啊。」
樂庭聽了,頓時暗中鬆了一口氣。
搞什麼,把老子半路劫上車,居然是為了這個。
還以為你看穿了今天處決的蹊蹺呢。
樂庭心裡憂慮一去,頓時大為從容,擺擺手,做出義正詞嚴的樣子,沉聲道,「這方面請永全殿下放心。這件案子已經滯留多時,現在處置也該是時候了。無論從罪證、論罪的程式,還是處決的程式來說,都完全按照永殷律法而行。沒有人可以在這件事上面說永全殿下半字的不是。」
小柳道,「永全殿下的意思,還是希望稍緩幾天。」
如果放在從前,樂庭當然樂得點頭答應,他也不想處死無辜的犯人。
可是現在由鳴王一手策劃的魔術計劃實施已經提上日程,處決臺下面的地洞也已經挖好,萬一今天不把事情幹完,說不定就露出馬腳。
想到這裡,樂庭態度堅決地道,「公告三天前就出去了,人人都知道今天是處決的日子。若是忽然推遲,恐怕惹人非議。柳公子請體察,本將軍實實在在是為永全殿下著想,這事越早了結,對永全殿下越有利。」
樂庭一口一個為永全殿下著想,說得大義凜然,小柳氣得乾瞪眼,偏偏找不到要他住手的理由。
繼續勸下去,定會惹起樂庭疑心,他好不容易才潛伏入永全的太子府,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暴露身份,那可大為不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換了另外一人,說不定就此作罷,不再提起。
但小柳身子單薄,心志剛毅卻遠超常人,自尊極強。他多時未見容恬,好不容易見了容恬一面,當面接下這個任務。雖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卻因為是親口答應大王的,怎樣也要辦到才行。
正躊躇中,猛然間,一個大膽的計劃冒出來,晴天霹靂般在腦海中轟然一閃。
樂庭孤身出外被抓,芬城無人知悉。身邊這幾個人,又都是死忠於自己的,絕不會把今日之事洩露半分。
不如神不知鬼不覺,一刀把樂庭宰了!
等午時一到,監斬官不露面,犯人自然不會被處決。泰蠶的妹夫沒有正式被處死,也就無法利用這次死罪案件牽連泰蠶。
至少在朝廷派來新的將軍前,芬城碼頭掌吏一職無法變更。
小柳默默想了一會,偷偷拿眼睛瞅樂庭一下,心裡算計道,那釀酒商無辜牽扯到兩位王子的爭鬥中,本來和此人無冤無仇。現在這傢伙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硬要殺釀酒商,只是為了討好永全。這樣喪心病狂的人,殺了又何妨?
想到這裡,眼中殺機閃過,唇角卻彎起一個溫和的弧度,有條不紊地道,「將軍說的對,看來是我多慮了。既然如此,請將軍先行回府,釀酒商朝安的案件,就照將軍說的辦理就好。」
樂庭哪裡猜到他心裡轉了這麼多花花腸子。
這也難怪,任他想破腦子,也不可能想到小柳竟是容恬那邊派來的奸細。目前他所作所為都對永全有利,小柳隨便放過他也是應該的。
聽了小柳的話,樂庭不疑有他,笑道,「那樣最好。很快要到午時,本將軍要快點趕去處決地點,這邊就請柳公子將事情報告給永全殿下了,告辭。」朝小柳一拱手,轉身下了馬車。
腳步剛剛落地,身後一聲尖嘯聲忽然從馬車裡傳出來。
樂庭還沒有反應過來,小柳那幾名圍在馬車旁的心腹早已面目猙獰的撲了過來,亂拳直轟過來。樂庭毫無防備,鼻子上首先就著了一下,頓時目眩眼花。他吃了一驚,依仗著沙場上練來的本能倉皇后退,揮臂擋開又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