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露出笑容;心下卻都明白;烈中流將守衛越重城的重任交給千林;就表示日後若真有敵人大軍逼近;為了容恬日後對西雷用兵有所根基;千林必定要死守不退。
所謂死守不退;就是即使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得後退一步。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那般慘烈;縱使只是想像一下也夠心寒的。
不過現在氣氛正愉快;自然沒有人會提起這樣不吉利的事情。
「什麼十萬、五萬?最好是一具都沒有。我希望在大王正式對容瞳動手之前;越重城依然像這樣平靜。」烈中流接過秋藍送上的清茶;道了謝;捧在手上;慢慢感覺隔著瓷茶盤傳遞過來的溫熱;道;「越重這個小城;由於沒有多少人明白它的構造和當初興建者的苦心;所以各國並不重視。容瞳就知道大王佔領了這裡;但他目前的心態;只要大王不去動他;能夠苟且偷安就好了;所以暫時不會對越重城動手。」
烈兒提出問題;「可是容瞳也不是笨蛋;他總會明白大王佔據越重城;遲早要對付他。難道他不會先趁機下手?」
直到現在為止;烈中流都以一種歡迎眾人積極參與的態度左右整個會議的氣氛。在他的影響下;即使如秋月等侍女;也樂於開動腦筋加入思索;並且提出自己的各種疑問;烈兒更是有問必提。
從這一點來說;烈中流不愧是一個善於領導組織團體運作的丞相。
「容瞳不會動手。」不等烈中流動手;千林已經代他回答;有條不紊地分析道;「大王不是說過嗎?容瞳的王位還沒有坐穩;政權軍權都不在他手上。他現在最著急的;是把所有大權集中到自己手上來。再說;就算他有決心對付越重城;還要經過權貴們和他叔叔答應呢。誰不知道我們大王的厲害;恐怕所有人都會反對他主動來挑釁大王。」
秋月清脆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那麼就是說;現在越重城也算安全了。西雷的大軍暫時不會殺過來;昭北和我們大王沒有仇怨;犯不著動大軍。至於同國。。。。。。。。。」
「同國剛剛死了大王;應該沒有功夫理會這個小城。」秋星和她孿生姐妹;心意相通;替她說了後面半句。
兩人都是侍女身份;很少在這樣重要的軍事會議上主動發言;說罷之後;眼睛怯生生地掃了容恬一眼;生怕自己說錯了;又或者被責怪多嘴。
「老天爺保佑。」秋藍虔誠合了雙掌;唸了一聲後;睜開眼睛笑道;「不打仗最好。既然不會有人打過來;千林好好待在這裡;等到大王要用越重城的時候就好了。」
她對軍事所知不多;說了這一句;幾個男人都輕笑起來。
秋藍不知道他們笑什麼;擔心地轉頭看容虎;「我說錯了嗎?」
容虎寵溺地看著她;搖頭道;「沒有;你說得好極了;我也覺得不打仗最好。」
「對對;說得好極了。」烈兒怪笑道;「就是忘記越重城是永殷的;人家永殷才不會隨隨便便就讓你佔了他們一個城池呢。秋藍你想一想;你和我大哥的家裡;會讓秋月在床上撒一泡尿嗎?不管這泡尿只有那麼幾滴;而且味道也不臊;哎呀!」猛然慘叫一聲;原來後腦勺已經捱了巴掌。」
烈兒捂著後腦;齜牙咧嘴地回頭;打他的卻是鳳鳴。
鳳鳴笑罵;「口不擇言;好端端的為什麼去惹秋月?」
「鳴王打得好!」秋月高興得直拍小掌。
聽見烈兒說永殷;秋藍才明白過來;自己竟然把永殷這個國家的危險給忘了;不由臉蛋微紅起來;不好意思再多言。
容虎怕她心裡不舒服;趁眾人談笑時偷偷靠了過去;低聲道;「你說得真的好極了。」
秋藍被他握住了柔荑;生怕眾人看見取笑;連忙把手抽了回來;羞道;「明明說錯了;有什麼好極了?」
「不打仗最好。這句話不是好極了?」秋藍心內大覺甜蜜;掀起睫毛看了容虎一眼;偌大前廳眾人俱在;眼內彷佛只剩他一個了。
「那麼丞相;周圍?三國都不必擔心。永殷的問題又怎麼辦呢?」子巖等眾人笑語過後;認真地問;「越重城雖小;而且我們攻城的時候特意封鎖了附近;嚴加小心訊息外傳。但時間一久;不可能不走漏訊息;永殷王族遲早會知道越重城失陷。」
「越重城雖小;畢竟是永殷國土。就算為了永殷的面子;永殷王也一定會不得不興兵討伐。」容虎也露出肅容。
他們在永殷的地盤上;兵力又不多。如果真的迫不得已和永殷大軍對陣;局勢絕對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