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翻個白眼,縮成一團:“告訴她我病了,要到中午才能起來。”
“這……”
“去吧。”
練兵場也就算了,這裡怎樣也是鳴王的地盤吧?就算不是鳴王的地盤,也算鹿丹的地盤吧,怎能輪到她十三軍佐打攪人家的美好懶覺?
冬天一大早起床,可是鳳鳴的大忌諱。
隨茵到底是侍女,不敢再說,輕輕退了出去。
鳳鳴愜意打個哈欠,正待再尋周公,找他商量這次定要作個好夢,不許若離東凡王還有鹿丹跑出來搗蛋。
珠簾忽然一陣亂響。
身上一涼,暖烘烘的被子已被人凌空抽開,大量冷空氣舔上鳳鳴面板,凍得鳳鳴怪叫一聲,從床上跳起來。
“誰?”鳳鳴怒問。
擅闖者冷冷淡淡站在床頭,指頭一鬆,抓在手裡的被子直接滑到冰冷地板上。
“豈有此理,身為女子擅闖男人的寢室,你想幹什麼?”鳳鳴穿著單衣,雙手抱胸直打哆嗦。
“請鳴王立即起床。”軍亭從容道:“父親要我騰出三天,是要我跟隨鳴王參考撰寫練兵方略,而不是要我看鳴王睡覺的。”
鳳鳴在清晨的冷風中凍得簌簌發抖,氣道:“不給人睡覺是嚴重的虐待,我要到大王處告你折磨我!”
“哦……”軍亭好整以暇上下打量僅著內衣的鳳鳴,露出一絲居心叵測的笑意:“鳴王剛才在睡夢中連連呼喚敵國君主容恬,這件事是否也需向大王報告呢?”
“你?”
“父親接受的任務,除了要了解鳴王的本事外,還要試探鳴王對東凡的忠心,若有痕跡顯示鳴王現在依然……”
“好,好,我起床。”鳳鳴磨牙。
軍亭輕輕哼了一聲,轉身掀開珠簾:“一柱香,軍亭在此殿的書房中恭候。”
鳳鳴無可奈何,只好自認倒黴,乖乖起床。
幾名侍女進來侍侯了穿著,隨茵端上一盤熱騰騰的點心和一碗稀粥,道:“聽說十三軍佐做事嚴謹,和她一同處理軍務最是勞累的。鳴王先吃些早點再過去吧,這會過去恐怕要到中午才能歇息呢。”
鳳鳴暗暗叫苦,聽從隨茵勸告,吃個飽飽,抹嘴道:“我還是快點去吧,讓她等久了,不知道又會搬出什麼軍規來。唉,受制於這麼個小姑娘,我這鳴王越當越回去了。”
隨茵等侍女見他身份尊貴,說話卻總帶著天真,都掩嘴輕笑,不過軍亭是軍令司的人,她們知道里面輕重,都不敢開口回話。
鳳鳴抱怨兩聲,乖乖去了。
穿過客廳,抬頭卻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來。
鳳鳴習慣成自然地張口道:“太……”被太后淡淡一道視線掃過來,頓時把後面的字吞回肚子裡,連忙改口道:“太冷了,師父怎麼起得怎麼早?”笑嘻嘻向太后請安,額頭卻已嚇出一層冷汗。
太后徐徐點頭道:“清晨的雪景最是迷人,為師怎可錯過。你今天也起得很早啊。”
鳳鳴哀嘆道:“徒兒命苦,奉命要和十三軍佐研究練兵之術。哦,十三軍佐名叫軍亭,也就是昨天那位非常威武的軍令司大人的女兒。徒兒正要到書房去呢。”
“為師要到後院走動一下,正好同一小段路。”
太后朝鳳鳴打個眼色,兩人並肩延著走廊緩緩前進。
鳳鳴猜想太后有話要說,低頭隨著太后,但前後左右遠近處都有侍衛或侍女,難保有人偷聽,不知道太后有什麼機密話要說。他們兩人雖在同一個宮殿內居住,但處處有人監視,交流其實並不比在鹿丹面前容易,如果和太后特意私下相處,或竊竊私語,更會引人懷疑。
眼看前面就是後院與書房的岔道,太后卻還一直沉默不語。鳳鳴正皺眉揣摩,太后忽然沉沉道:“徒兒的心機,這幾年雖有長進,卻未免讓為師有點失望。”
“啊?”鳳鳴無辜地抬頭,嘴裡應道:“是,是,徒兒不長進,請師父教訓。”
“你已經大了,為師不想再教訓你了。”太后停下腳步,露出慈笑:“只是為師看你昨晚一早就上床睡覺,似乎早把為師當年教你每天晚上要反思當日的習慣給忘記了,有點感嘆而已。確實,現在象東凡國師這等好學勤勉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為師感嘆之餘,甚至有再收一個弟子的想法。”
鳳鳴下意識腳步一停,蹙眉道:“師父要收新弟子?”
“不錯。”太后優雅地遠眺,看著迴廊盡頭露出的大片白皚,輕描淡寫道:“孫子兵法,為師已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