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笑得一臉奸詐的太子哥哥。他媽的這人真是睚眥必報!
“花!花!我的花呢?”千帆看得熱血沸騰,忙著在沙發上四處找他那朵花。
旁邊小月冷冷提醒:“沒有了,早在群舞結束後被您扔掉了。”
依稀記得似乎真有這麼回事,千帆洩氣地窩在沙發裡嘟囔:“每人只能拿一朵嗎?誰規定的,真小氣啊……”
小月故意氣他,把自己手裡的花拿到他面前招了招,煞有其事地嘆氣道:“大家都把花獻給小殿下,可是我知道,小殿下最想收到的,其實是主人那一朵,可是您寧願送給別人也不給他。哎哎,他一定傷心透了,可憐的小殿下!”
“不是的不是的。”千帆急了,看著場中穿花飛舞的孩子,想把小月的花搶過來:“給我給我!”
小月把手抬起,讓坐著的他夠不著,然後跟烈殞和依泉一起,各人把手裡的花陸續丟入場中,換來小魔王毫不感激的一記白眼:你們幾個也來趁亂?還嫌我不夠忙的!
曉是冥夜舞技高超,時間長了,也不免力不從心。“飛花弄影”的難度不在於把花兒舞起來不讓它們著地,而在於必須時刻把握好不把花瓣打散的力度,冥夜額上薄汗微滲,只求音樂快到盡頭。他稍稍分心,舞步就踏亂了,一腳落地的時間過早,數朵花兒正從他腳底下滑過,眼看就要被踩落地面。這是祈祝舞,萬一踩壞了花,就會被指責舞者其心不誠,以後葵殿下不幸遇到的一切倒黴事,都會算在他頭上來。冥夜一陣心寒,當機立斷發動天魂,用御風術緩衝落勢,腳尖只輕輕觸碰了花兒一下,馬上又凌空騰起。
觀眾如此如醉,無不讚嘆:魔族果然天賦異稟,身輕如燕,竟能踏花起舞!
“呵呵,冥冥作弊,我看到了。”太子哥哥笑得好不快意。
旁邊座位上的葵,卻突然站起,沒頭沒腦的,幽幽說道:“夢中的人,也該醒來了。”他話中指的不知是誰。
太子哥哥心下一凜,拉著他問:“小葵,晚宴還沒結束,你去哪裡?”不能讓弟弟離開自己身邊,太危險了,人類隨時侍機而發。
“我要走了。失去了冥冥,人間已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葵俯下身,在哥哥耳邊輕聲說:“你以為你已洞悉了人類計劃的全部嗎?你好不天真,哥哥。你借誕生祭的名義,把人類招來,以為在我身邊埋伏几個親兵,就能護得我周全?”葵語帶譏諷,笑道:“人類也不是傻的,他們既然敢來天宮打我的主意,就等同對神族宣戰,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是一步互相將軍的棋,誰都輸不起。”他掙開哥哥的手,在臨去前,說了最後一句:“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直不遺餘力地調查羋國,懷疑人類社會的資源流向由羋國左右,其實已經找對了方向,但你畢竟還沒查出事情背後的真相。在暗中主導這一切發生的,其實是一個人。”他朝天帝的方向瞥了一眼:“一個連咱們父王也忌憚的人。這個人,在人類的國度裡,被尊稱為──‘暗帝’,他行事非常謹慎,只有寥寥幾個心腹,知道他的身份和真面目,你查不出也不奇怪。”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太子的腦袋始終處於虛空的狀態,當他醒過神時,弟弟小葵已經遠離了,正慢慢走向觀眾席的一個角落:“小葵!回來!”他著急呼喚,卻又不敢大聲,生怕驚動了不遠處的天帝。
冥夜的舞步從葵走近千帆的一刻,便停止了。他立在場中,任由漫天飛花紛揚灑落。“葵!停下!”他憤怒的聲音,壓過大殿的其他聲響:“你敢再走前一步,我就不客氣了。”繞在他周圍,颳起了一陣勁風,吹得花朵四散,花瓣凋零,音樂驟停,觀眾不知發生何事,站到一邊噤聲觀望。本來熱鬧的會場,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葵停下腳步,回頭與冥夜遙遙對望,空氣裡瀰漫著劍拔弩張的壓迫感。
“砰!”一聲巨響,頂上天花塌陷了,一隻醜陋的巨蜥,朝葵猛撲過去。
人們大呼小叫,爭相躲避,場面一度混亂。
“葵!”羋國的王族果真動手了!電光火石的瞬間,即使施展瞬移,也只能救出其中的一人。沒時間細作考慮,一舉一動全憑本能。少年的身形化作一縷銀光,射入那團混亂的中心,抱住呆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的人兒,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冥夜選擇了千帆的一刻,他看到巨蜥的前爪把葵牢牢擒獲,舉到半空。而葵不作絲毫反抗,一動不動任其脅持,只是靜靜凝望著冥夜,蒼白無力地一笑:在最後關頭,冥冥選擇的人,依然不是自己。
烈殞和依泉身手敏捷,儘管滿身塵土,稍嫌狼狽,還是從一堆瓦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