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窩囊的孩子,他說離婚你就離啊,你不會回來找我商量一下啊?你離開了,我外孫子怎麼辦?不行!我找他去。”
柳小英找袁輝的最終結果,就是氣沖沖的去,又樂呵呵的回來了。
“你呀,算了,說來說去都是你沒能耐,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和袁輝的事兒就算了吧,他今天跟我承諾了,以後會好好照顧小寶,還會每個月給我和你爸一筆養老錢。縱然你們離婚了,他也還是我們的女婿,會跟以前一樣孝敬我們的。”
事實上,袁輝給的不止這些,他當場就給了一筆錢。袁輝作為代課老師雖然工資很低,但是袁爸袁媽已經辦理了內退,這幾年做起了生意的,收入很高,袁家是真不缺錢。
原主對於她媽這種做法,已經完全免疫了。
絲毫不意外。
說的好像要去幫她討什麼公道,幫孩子要什麼承諾一樣,其實就是要好處去了。
對於這一點,袁家人也早有預料。大概內部還商討出了應對方案,不然柳小英不能這麼快就回來了,且得在那兒掰扯一陣子呢。
宋安欣已經死了好幾年,她留下的孩子也好好的長到了上學的年紀,柳小英心裡的愧疚感已經消失殆盡了。所以這會兒,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偏執的神經病了,成了一個可以討價還價的“正常人”。
袁輝願意給好處,她可太高興了。正好宋安寶該娶媳婦了,有了袁輝這筆錢,她說不定可以張羅個條件更好的媳婦兒給小兒子。
說實話,原主經過她多年的pUA,確實有點認命,但也帶著看透世事的冷漠和通透。
她收拾東西離開了家,打算到南方去打工。聽說南方的工廠包吃包住,她又不怕苦不怕累的,到哪兒活不下去呢?還能找機會考個成人大學,給自己弄個文憑。
生活總會好起來的。
離開這些人,開始新的人生。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長途汽車站,就被從天而降的磚頭砸中了腦門,一命嗚呼了。
高空拋物,真的讓人恨得咬牙切齒。沒出事兒的時候,沒人管。等出了事兒,再管就晚了。
原主的願望很簡單,就想脫離原生家庭的束縛,過好自己的人生。
可能有人會說,這種事兒讓原主自己來不就行了,但說真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重來一次。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重來一次,她可能還會過的和過去沒什麼兩樣。過去她擺脫不掉的,現在依然擺脫不掉。
安然剛整理完思緒,就聽見外面傳來開門和說話的聲音。
“我們回來了。”
這個聲音,是她這輩子的父親,宋秋生,一個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的甩手掌櫃。
他是新陽縣酒廠的會計,在這個崗位上一干就是一輩子,沒挪過窩,特別穩定。
但是他的脾氣並不像他的職位那麼穩定。舉個例子來說,有一年夏天,柳小英煮麵忘了放鹽,那時候吃的就是簡單的鹽水面條,並沒有後來那麼多的花樣。
鹽水面條不放鹽?也不知道這個事件是踩到了宋秋生的哪根筋,他立刻就炸了,氣勢洶洶的直接從鹽袋子裡抓了一大把鹽就扔進了盛麵條的大盆。
這下子齁的全家人都不能吃了。
柳小英就嘮叨了幾句,你這樣弄還有法兒吃嗎?你就不能少放點鹽?
她想去過一遍水,結果剛摸到盆沿兒,宋秋生一把搶過面盆端著就出門了,把麵條全都倒在了外面。
“整天叨叨叨,沒法兒吃就別吃了!”
那天中午,全家人都餓了肚子!
柳小英也被傷了自尊,哭天搶地的鬧起來,並且奪門而出,揚言要去跳河自殺。新陽縣城有一條河蜿蜒流過,名叫海子河,河水還挺深的,是家庭婦女們吵架鬧亂子時候的固定去處。
當時,宋秋生不當回事,宋安欣嚇傻了,宋安寶還小。只有原主跑去敲隔壁鄰居家的門,請他們出面幫忙勸和。
她其實也不用多說,只要說一句“我爸媽吵架了,我媽跑出去說要去跳河”就可以了。
熱心腸的鄰居們就會自動自發的來幫忙解決問題。
最後,鄰居大娘們跑到河邊找回了柳小英,鄰居大伯們在家裡苦口婆心的勸宋秋生,該低頭就低頭,該道歉就道歉。過日子,就沒有碗不碰勺子的,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道個歉不丟人!
最後,在左鄰右舍的說和下,倆人於當晚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