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理清了狀況,擁有上帝視角的楊文珍都驚呆了。
原主的第二任老公,那就是傳說中的舔狗啊,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那種,桑宇航回到親媽身邊就改了名,不光原主這個養母沒得他一分惦記,桑文登這個養父也是一樣的。這個孩子一去不回,徹底和過去說拜拜了。
就這樣,桑文登都毫無怨言。
他們這個小山旮旯裡還能出這種言情小說裡才得一見的“痴情種”,可真是讓人開了眼了。
桑文登也是個農村娃。他比原主還大一歲呢,是1965年出生的。1976年底,他所在的桑家莊生產隊來了最後一批知青,其中有一個就是桑宇航的親媽,16歲的省城姑娘顏玉榮,來村裡沒幾天,她就遇到了被村裡孩子排擠的桑文登,因為他父母雙亡,小孩子罵起人來毫無顧忌,比大人還難聽,傷人而不自知。顏玉榮幫他說了幾句話,成了11歲男孩桑文登心裡的一道光。
顏玉榮在桑家莊待到了78年底。這兩年的時間裡,桑文登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她也時不時鼓勵一下這個孩子。說幾句好話而已,又不費什麼事。而且,好話還不是白說的,十來歲的桑文登已經能當半個勞力使喚了。他放棄自己家的事,天天跟在顏玉榮後面幫她幹活,省了她不少力氣呢。
桑文登的爺爺奶奶縱有不滿,但是看著孫子日漸開朗,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從兒子和兒媳婦因為意外去世,小孫子就一直身披陰影,看著還怪瘮人的。現在好了,給別人幹活就幹吧,就當是這姑娘哄她孫子高興的報酬了。
也不知道如果二老知道了這報酬是桑文登的一輩子,會不會詐屍?
78年底,顏玉榮透過招工離開桑家莊,13歲的桑文登依依不捨,傷心欲絕。顏玉榮鼓勵他好好唸書,高考已經恢復了,可以透過上學到城裡去,還答應他,回去以後給他寫信。說不定倆人還有再見面的時候。
本來,這只是顏玉榮隨口之言。但是回去之後,鬼使神差的,她還真的提筆給桑文登寫了封信,再次鼓勵他,把桑文登從絕望之中拉了出來。此後,倆人一直保持書信來往。
後來,桑文登考上了縣裡的師專,畢業後被分配到中學工作。給他介紹物件的人不少,畢竟他一點家庭負擔都沒有,爺爺奶奶在他快畢業的時候雙雙去世了。
但是不管別人介紹的是同校老師,還是商店售貨員,桑文登都不為所動。在他看來,所有人都比不上顏玉榮。
說起來,原主和他還是師專校友,又同在鎮上當老師,雙方也算了解。在原主看來,桑文登一直潔身自好,沒什麼缺點。後來同意嫁給他,也是基於這些瞭解的基礎上。
1988年暑假,桑文登去了一趟省城,回來的時候就抱著一個孩子,說是在路上撿的。這個孩子,是已經成了小寡婦的顏玉榮,和一位婚內出軌的小領導生的孩子。
她本來想用這個孩子逼宮上位呢,結果小領導不幹啊。婚內出軌,他會被擼下來的,而且是用這種不名譽的方式。他要求顏玉榮把孩子打掉,但是這時候月份已經不小了,顏玉榮一狠心,決定生下來。現在不要,說不定以後要呢。
養在身邊是不可能的,顏玉榮想到了自己的小舔狗,一封信就把桑文登叫到了省城。
對於這個孩子的身世,顏玉榮沒有細說,畢竟,和有婦之夫勾勾搭搭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就是哭,哭自己的艱難和不得已,嫁人沒幾年,老公就死了,她自己又意外懷了孩子,要是桑文登不幫她,她只能帶著孩子一起死了。
舔狗能有什麼腦子呢,啥也不說,啥也不問,一口就答應了,要幫她養孩子。
接下來,顏玉榮又開始不好意思了:“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你還沒結婚呢。現在你的事情都能自己做主,要是以後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還有精力再管這個孩子啊。算了,是我想岔了。你回去吧,別管我了。”
桑文登能怎麼辦呢?他當然是當場就去結紮了啊。
這下你總放心了吧?他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顏玉榮感動不已。“文登,你怎麼能這麼做。我做媽的,要送兒子離開,當然會有點擔心,隨便說幾句而已,我肯定是信任你的啊。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親人啊?還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內疚?”
桑文登也感動不已。“要不是因為你,我活著根本就沒意義。你不用感到內疚,都是我自己願意的。能幫你養孩子,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四目相對,溫情流轉。
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