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收開始之前,劉德江就離開了家。他走的迫不及待,因為家裡最近確實有點邪乎。除了他,別人似乎都在不停的倒黴。
為了減少倒黴,大家都儘可能不動彈,不是坐著就是躺著。而且擔心椅子散架,他們都鋪個墊子坐地上;擔心床會散架,全家人睡覺都打地鋪。
沒過多久,他們都發現了,只有他劉德江是不倒黴的,所以,全家人的吃喝拉撒幾乎都壓在了他身上。他不光要做飯,還要洗碗、洗衣服,掃地,還要下地幹活。這是他的生命無法承受的重擔。
本來他是要忙完麥收再走的,現在不得不提前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揹著包袱走出家門,劉德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就好像壓在身上的幾座大山突然被搬開了一樣。
他步履輕快的往外走,嘴裡還哼著小調。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但是劉德江最終也沒有走成,因為陳端端改主意了。
人品這麼差,誰知道他會不會推戰友擋槍?會不會冒領別人的功勞?境外戰場條件那麼艱苦,誰知道他會不會搶別人的物資?還是別讓他去禍害別人了。
至於李秀文,以後有機會再收拾她吧。
劉德江走出徐平村沒多遠,就突然遭遇了襲擊,被人矇頭暴打,腿還被打斷了。
陳端端打完人,拿走了他的包袱,又送了他一張倒黴符,才離開現場。
劉德江倒黴的結果就是,這條路明明離村子不遠,平時老有人經過,可是那一天,愣是一個人都沒有,反倒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大概是餓慘了,聞到血腥味兒,衝過來就要攻擊他。
劉德江和野狗大戰一場,終於把野狗打跑了,自己也捱了好幾下咬,可以說是遍體鱗傷了。
經過這件事,他也不敢留在原地等著有人經過來救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回爬,到了村口才遇到人,把人家嚇了一跳,轉身就想跑。
劉德江趕緊喊人:“別走!我是劉德江,麻煩你去我家,告訴我爹,我在村外被人偷襲,腿被打斷了,包袱也被人搶走了,讓我爹送我去看大夫。”
那人不敢置通道:“你是德江?劉淌水家的劉德江?”
“是我。拜託你去我家叫人。”
劉德江失血過多,又爬了這麼長一段路,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他頭暈眼花,根本連人都看不清楚,也就沒注意到,這位被他攔住的人,是他沒出五服的本家兄弟,叫劉大印。
“那你等著,我這就去。”
劉大印嘴裡答應著,心裡卻對劉德江非常看不上。什麼人那?這還沒闖出名堂來呢,就連自家兄弟都不認識了?連聲大印哥也不知道叫了!還“拜託你”,拽什麼詞兒呢?
他雖然心裡不滿,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是緊跑著去了劉淌水家,並且一路跑一路喊:“劉德江讓人打傷了,腿斷了,就在村口呢,大家快去幫忙啊。”
整的跟八百里加急送戰報一樣,等他終於把訊息送到劉淌水家,全村人都知道了。
劉德江最近的表現,雖然讓劉淌水多少有點不滿,但是到底是他寄予厚望的長子,全家人就指望他闖出名堂來光宗耀祖了,結果呢,他現在聽到了什麼?腿讓人打斷了?那他還能出去闖嗎?
心念急轉,劉淌水還是立刻就要往外走,他必須得去了解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家裡其他人都不太想動,畢竟一旦動起來,就不知道會倒什麼黴了。王蘭花倒是想去,但是她真的行動不便。
劉淌水看著全家人這個德行,大聲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點跟上啊。你們大哥出了事,你們就這樣在家裡待著,像話嗎?”
不像話!
他們心裡都明白,這不也是沒轍嗎?您老人家又不是不能感同身受,為啥還要為難我們呢?
就是因為能感同身受,劉淌水才輕描淡寫的問他們“像話嗎”,要是他不能體諒,這會兒早就拿鞭子抽人了好嗎?
但是他除了吼兩嗓子,瞪個眼,也不敢真的有什麼動作。萬一抄起鞭子,還指不定抽到誰呢。
最終,在劉淌水吃人的目光中,劉德成兩口子和劉小英,三個人跟著劉淌水出發了。
一行四人走的小心翼翼,每邁出一步,都要仔細觀察地面,觀察周圍環境,然後小心落腳,等到站穩了,才開始下一步。
這速度比烏龜還要慢。半天才走出自家大門。
來叫人的劉大印看的目瞪口呆,照這個速度走下去,大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