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隊開完證明,求著大隊長和婦女主任陪同,來家裡收拾了自己的嫁妝和幾件舊衣服。
張金花還想胡攪蠻纏,被婦女主任鎮壓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大家都是女同志,你就算不能為她們娘倆著想,至少也別刻意刁難吧?她也沒拿什麼東西,就是人家自己的嫁妝箱子和幾件舊衣服,你也別太蠻不講理了。一把年紀了,給自己積點德吧。”
張金花其實後悔了,老二媳婦能幹,大丫也能幹。這倆人在家,等於是白給家裡做貢獻。現在她們走了,家裡少了個拿滿工分的勞力,家務活也少一個人幹。怎麼想她們都吃虧了!
“主任,老二家的也是一時衝動,大家都勸和不勸分,要不您再勸勸她,別走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鬧點小矛盾就離婚的呢?”
婦女主任:“……”老孃信了你的邪喲。小矛盾?你還真會說。男人被判20年勞改,20年後回來,指不定被磋磨成什麼樣了,不中看也不中用了,回家還得靠老婆孩子養活著。就這,你們還不善待人家的老婆孩子,給自己家孩子留條後路,反而處處打壓。現在人家要走了,你這是又拐過彎兒回過味兒來了,想把人家留下當牛做馬,想什麼美事兒呢?
婦女主任看透了這家人,一點也不想幫著勸。她說道:“現在婚姻自由,也沒有什麼勸分勸和的說法了。人家想走,就走吧。再說了,離婚證明都開好了。行了,東西也收拾完了,咱們都走吧。”
就這樣,王二嫂帶著大丫,離開了王家。但也沒回孃家,而是經過大隊同意,在村裡一間廢棄的屋子裡住了下來。
回孃家幹嘛?回去還得再嫁一次,她的大丫還能好嗎?親爹親爺奶都能這麼對她,還能指望繼父繼爺奶嗎?
就她們娘倆過吧。
王二嫂是個剛強的人,一個人能掙滿工分,正好隊裡還沒分糧,大隊長做主,就把她今年自己掙的工分換成糧食分給她了。
大丫也勤快懂事,能幫著媽媽幹活。娘倆的小日子還真過起來了。感覺比在王家輕鬆多了。
從此,王二嫂就走上了勸離不勸和的道路。成了村子裡人人畏懼的存在!
知青院這邊歲月靜好。
這段時間,大家陸續都收到過家裡寄來的包裹,閒下來了,就開始給家裡人回信。
他們這個地方,除了幹活掙工分,也沒有額外進項,不能給家裡寄東西。只是寫信聯絡感情。
只有小苗同志,既沒有收到過信,也沒有往外寄過。跟家裡徹底斷了聯絡。
大家意識到,小苗可能和家裡關係不好,所以得不到家裡的照顧。她可能並不是大家最開始想的那樣,是主動下鄉的,應該是被人坑了。
誰這麼缺德?
苗書莘發現,最近大家對她的關照又增加了。這個人收到了麥乳精,要給她喝一碗,那個人收到了肉脯,要給她來一片,有人收到了柿餅,也要給她吃一個……
苗書莘跟室友嘀咕:“大家對我也太好了吧?”
費小靜:“你小嘛,咱們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不能丟。大家照顧個小妹妹,那不是應該的嗎?咱們知青院一大家,十幾個哥哥姐姐呢,照顧你不費勁兒。”
苗書莘:“……”哪兒就應該了呀!現在物資匱乏,大家吃好的喝好的都偷偷摸摸才正常好嗎?怎麼就不費勁了呢?弄點好東西多不容易!
而且她真的17歲了,過完年就18!
但她不會這麼說,會顯得她不知好歹。
“嘿嘿。哥哥姐姐太好了。”
不就是裝嫩嗎?她可以!
她想了想,平原地區雖然沒有其他進項,但是野兔還是有的。
村子裡有人大冬天拿著獵槍打野兔呢,她也去試試好了。
於是,有一天晌午,小苗出門一趟,拎著兩隻血刺呼啦的野兔回來了。
“你這是哪兒弄的?”趙文波一看見她,就驚訝道。
“我打的。”
“苗啊,一個人不要走那麼遠,知道嗎?外面不安全!”
“知道了。我就剛才走到村口,看見它們在地裡跑呢。”
“那你用什麼打的?”
“石子兒啊。”
趙文波:“……”
他接過去一看,腦袋都快砸碎了。
“多大的石子兒?”
苗書莘兩手撐開二十公分寬:“這麼大。”
趙文波嘴角抽搐:“你管比磚頭還大的石頭叫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