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便隨著老媽子過去檢視。
姜姈見她人走遠了氣惱地將簪子扔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面頰。
阮姨娘會客的地方在一個偏僻地,好在小廳四面通風,倒也雅緻。
待走到門口,她扶了扶腦後的簪釵,理了衣襟兒悠然邁步進去。
屋內人與她幾乎是同時抬頭,二人對視了片刻都怔愣起來。
“你……?”阮姨娘看著對方有些不可置信。
“姐姐,我來京城來的匆忙也沒來得及給您捎個信,剛到京城那會兒家中主母身體諸多不適,我伺候大半個月才得閒來看您。”說話的人與阮姨娘眉眼有幾分相似。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邵府邵流海家的那位“阮姨娘”。
“珍娘,你……真的是你?”阮姨娘還有些猶疑。
阮珍娘忙上前親熱地抓住對方的手,“姐姐,咱們可是太久沒有見面了。”
阮姨娘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笑意,可心裡卻直犯嘀咕。
這個好妹妹當初攀得比她高,邵流海還沒有因為犯錯斷腿而退休之前,阮珍娘可都是用鼻孔來看人的。
如今邵家光景不再,竟又重回京城?
阮姨娘和這妹妹不親,自然也不知道對方和齊琅的之間的緣故。
“珍娘,我本不知道是你,現下見了你知道你不是旁人,你隨我去上房吧。”阮姨娘這些日子的待遇是極好的。
姜承稟一直沒有提過要再續一房,後院子裡只有她一個女人,想要住得不舒坦都不行。
阮珍娘點點頭,頗好奇如今這個同樣做了旁人偏房姨娘的姐姐最近的處境。
阮姨娘將人領進了屋,便喊屋內姜姈出來迎客。
“姈兒,快些出來。”
阮珍娘往裡看去,便瞧見一個身穿銀紅撒花織錦褙子的嬌俏姑娘走來。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啊,我是你姨母,你可還記得我?”阮珍娘問道。
姜姈茫然地看向她又看向自己母親。
她不記得也不奇怪,當年阮珍娘風光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她卻年紀尚小還不記事情,後來阮珍娘出了京城,便再也沒有和她娘有過機會來往了。
“這是你姨母,你小時候還被她抱過呢,快過來叫人。”阮姨娘說道。
有外人在,姜姈便做出乖巧的樣子,怯生生喊了聲“姨母好”。
阮珍娘覺得甚是喜歡,便順手將手腕上的玉鐲子脫下來塞到姜姈手裡,道:“姨母這次來也沒有準備點什麼好的,這個就當個小玩意兒拿去玩吧,你可千萬不要嫌棄不收啊。”
“你能來看我們已經是很客氣了,給她東西做什麼?”阮姨娘笑說。
兩人坐下閒聊起來,時隔久了,二人便愈發懷舊。
“一轉眼,姈兒竟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阮珍娘頗感嘆道。
“可不是嘛,可真叫人愁呢。”
阮珍娘抿了口茶水,看向姜姈,柔聲道:“姈兒喜歡什麼樣的人家,姨母可以給你介紹些好人家呢。”
她本以為小姑娘會嬌怯怯害羞低頭,哪知道對方卻毫無反應。
姜姈無聊地正低頭望著手腕上剛才阮珍娘硬塞過來的手鐲,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嫌棄。
“姨母若是真有什麼好人家的話,還是給自己女兒介紹吧。”
☆、談婚
氣氛瞬間變得有幾分僵硬。
阮姨娘抬眸看向姜姈; 口吻頗不滿道:“姈兒,你這沒規矩的丫頭; 誰準你這樣說話!”
姜姈抬頭咬了咬唇,便離開了座位走到阮珍娘面前福了福身,面上無辜得很; “姨母,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惹您生氣了,我……是我不懂事。”
阮珍娘放下茶盞,臉上笑意仍舊在; 但心地氣得牙癢癢。
這小丫頭和她娘一模一樣; 都是個人精兒。
真當她眼瞎了沒看見這小丫頭一直在嫌棄手上成色中下等的玉鐲子麼?
說白了還不就是嫌棄她看不起她,覺得她拿不出什麼好人家來嘛。
越是這麼想; 阮珍娘就愈發憋氣。
她自幼不論是從樣貌上還是才藝上都壓著姐姐一頭,到最後,卻被姐姐家的孩子嫌棄; 真真的意難平。
尤其是對方的最後一句話簡直叫她下不來臺。
她伺候邵流海這麼多年; 上頭有個嚴厲的主母看著; 別說兒子了,就是女兒也沒生養過一個。
“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