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得意做什麼?”他伸長手臂抓抓她半長的頭髮,搖頭重重地嘆息,“你啊你啊,沈朝陽,不說爺爺奶奶他們,就連你自己,你難道沒發覺也變了很多嗎?”
“我也變了?”她驚喜地嚷一聲,“變怎樣了?變漂亮了嗎?”
“變得越來越孩子氣了。”他沒好氣地瞪她已經開始沾沾自喜了的杏核眼,伸手再揉她越來越亂的頭髮,“變得越來越回到高中時的那個陽光的沈朝陽了。”他笑起來。
她先是一愣,而後看著他的笑臉,突然間好想哭。
她想,她真的明白他的意思了,明白他為什麼將她帶來他家生活的用意了。
“朝陽?”他嘆一聲,走到她身邊,忍不住地伸手輕輕擁住她,“為什麼又不高興了?”
“你管我啊!”她卻掙開他擁著她的手,低頭快走了幾步,“你剛回來,一定很累了吧!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朝陽!”他也快走兩步,在她開啟房門前重又拉住她的手。
“幹嗎啦?”她不肯回頭。
“我有禮物送你。”他握緊她的手,笑道,“我想現在給你看。”
“禮物?”她還是不肯回頭看他,只哼一聲,“又是想跟我用網路影片聊天嗎?哼,你這個總是喊‘狼來了’的壞小孩,我才不會再上你的當呢。”
“我只騙過你一次就成了‘狼來了’?”他硬是將她往回拽,將她拖到書桌前重新按到椅子中去,然後開始從自己放在一旁的行李袋裡東找西找。
“你找什麼呀?”好奇心人人有,朝陽的特別多:才說不理他這個壞小孩了,轉眼就又被他東找西找的神秘模樣給引出了好奇,“我先告訴你哦,那種‘俗氣’的東西我是看不上眼的!”她特意宣告,免得他真的來一段電視電影中常常出現的俗氣鏡頭:送某種東西討得笨笨女主角的歡心,然後再乘機求得笨女人的一輩子啊——她現在可是還不感興趣哦!
哼,誰叫他那麼狂妄自大、獨斷獨行的!
她和他現在還只是朋友,朋友!
至少在他當面同她說過某一句話之前!
“可這些東西真的很‘俗氣’啊。”他回頭朝她笑笑,而後終於從行李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來。
信封?
她頓時坐不住了,馬上湊過頭去。
“哪,朝陽,我先說明白,我給你看了信封中的東西,你不準生我氣,不準罵我,不準打我,更不準——咬我。”他也鄭重說明。
“信封裡是我的賣身契還是偷拍的我的洗澡照片啊?”她瞪他,“我這二十年只咬過你兩次吧?我咬你的那兩次也是因為你惹我生氣的緣故吧?你幹嗎總是念念不忘呀?”
“我還沒給你看呢,你看你,就已經在生氣了。”聳聳肩,他在她用力瞪的視線下,將信封裡的幾張影印著某種單據的紙遞給她。
她接過看了看,再飛快地看他一眼,再看手中的紙,再抬頭看他,再……
杜宇霖快手搶回那幾張紙來,免得她再重複這種抬頭低頭的單一動作折壞了她可憐的脖子。
“你、你怎麼會有——”
“無名人士寄給博揚的捐款單據?”
那紙上覆印著的某種單據,便是平時常見的郵局匯款的填制單。
“這三年來博揚總共收到了這位無名人士的七筆匯款共計人民幣六萬三千七百八十六元。”他將她再推回椅子中去,雙手環胸地望著她,“如果再說得明白一些,這正好是一個人就讀博揚高中、大學的學費書費總合,當然,琳琳總總的獎學金因為是她透過努力得來的,所以不包括在‘欠款’範圍之內。”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她小聲咕噥。
“有一個人啊,生平最偉大的志向就是成為一名‘淌自己汗、吃自己飯、靠天靠地不算是好漢’的好漢——我怎麼會不知道,嗯?”
“那、那也不能說明這些匯款單就是、就是我填的啊!世界上一模一樣的筆跡也是有可能的啊。”她以為她做得……夠隱秘的了。
“是啊,做得的確夠隱秘,分批分次,還選擇不同的郵局!”他將那幾張紙翻得嘩啦啦地響,“可是沈朝陽小姐,你做得再隱秘卻忘記了你還有惟一的一個破綻!”
“啊?”她不甘不願地抬頭望他,示意他說得再明白一點。
“你認識我!而我呢,難道這些年來白白地被你揉圓捏扁的啊?”
“我拜託你不要再這麼說了。”他難道非要她想起那次被他“揉圓捏扁”的痛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