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劍看著霍根的雙眼,冷冷道:“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出來,少給我傳音。”
看到霍根氣絕的樣子,方星劍接著說道:“滅了他們,就還會有黑幫?所以就不滅了?”
“那被他們害了的人呢?他們怎麼辦?死在他們手裡的孩子,被他們毀了一輩子的女孩,這就都算了?”方星劍搖了搖頭:“這些人做了壞事,犯了錯,卻要別人來承擔罪責,這樣的認知太有問題。”
“因為害怕還有黑幫,因為害怕更多黑幫爭鬥、做壞事,因為想要穩定局勢,所以就姑息現在的惡人?這樣做,這樣和他們妥協,不就是因為壞人的錯誤,而要好人買單?”
方星劍越是說,只覺得腦海中的思路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就好像是一層一直籠罩著大腦的迷霧散開,可謂是撥雲見日。
意識中的心法不斷運轉,那面板上的模糊飛快轉變,原來的冰河紀冥想法六個字已經完全看不到了蹤影。
霍根也變得火大了起來,看著方星劍怒道:“那你想怎麼辦?把所有壞蛋都殺光?你是小孩子麼?這可能麼?
法律和政府是幹什麼的?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麼國將不國,對於整個國家來說,穩定大於一切。
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控制住他們,保持穩定,將犯罪的事情壓在一個合理的範圍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隨便殺殺殺,會死多少無辜的人?”
“死的那些無辜的人,和我無關。”方星劍看著霍根的雙眼,一臉寒霜道:“我只殺這些該殺之人。如果因為他們的死,其他黑幫開始爭鬥,開始互殺,這是其他黑幫的錯,他們這些惡人的錯,難道要怪在我們的身上?
壞人的錯,不應該由好人去承擔,去妥協。
他們既然再做錯,就應該再殺。”
方星劍只覺得這番話說完,心頭一片暢快,腦海裡似乎有道道銀色的閃電劈開了一切黑暗,面板上的心法越來越穩定,似乎已經開始組成一個個字。
他朗聲說道:“你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連自己的主張都不能堅持,還要和這些又弱又惡的廢物妥協,你還做什麼騎士?”
霍根冷笑道:“你說的好聽,你以為你殺的這些人就是惡人,他們就沒有老婆,沒有父母,麼子女麼?當你因為自己濫殺的原因,造成局勢動盪,搞得民怨沸騰的時候,你又怎麼辦?
你只是在滿足自己的濫殺,又什麼時候考慮過普通人了?”
“惡便是惡,這些渣滓為惡人間,便全是該死。他們的親人看到他們為惡,便應該勸阻,勸阻不成,也應該斷絕關係。
但他們只是普通人,不像我們騎士擁有鋼鐵意志,可以將邪惡一一掃蕩。所以我不怪他們徇私。
但卻也不會因為他們徇私的錯誤,怪在自己頭上。而如果他們在我殺人之後不反思己過,還要來報復我,那麼我便該罰便罰,該殺變殺。
我豈能因為旁人的要挾,便改變心意,跟這些畜生妥協?”
說道這裡,方星劍腦海內一片空面,前所未有的明悟在他的胸口升騰而起。
‘這才是我的想法,這才是我的本心,這才是真正的我。’
另一邊的霍根卻是冷笑連連,說道:“那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邪惡,什麼是正義?這世上這麼多小偷,強盜,妓|女,他們又有多少是另有隱情?這麼多騎士,又有哪個沒有殺過人?你又怎麼判斷?”
“是非正邪,自有公斷,所謂分不清楚,不過是利益使然。”方星劍說道:“我便是要以我自己的劍術,蕩盡外魔,清掃天下,掃盡我心中不平,掃出一個乾乾淨淨的人間。”
“那這是要用你自己的是非觀,凌駕在眾生的是非觀上!”霍根顯然極不同意方星劍的說法,但他看著對方,察覺著對方身體上那突然升騰起來的莫名氣勢,突然說道:“你……你改了心法?”
方星劍回憶起這麼多年的壓抑,回憶起在方家時那種心靈上遭到壓迫,不得解放的感覺,淡淡道:“過去這麼多年,我沒有足夠的力量,連做自己都做不了。
現在我修煉一身劍術,實力越來越強,行事之間顧忌越來越少。
但如果連自己都做不了,本心都維持不住,還要被外人隨意扭曲壓迫,那修煉再多劍術,再厲害又有什麼意思?”
方星劍冷然道:“我要做掃清天下的人,自然要有一顆承受天下的心。這天下間的一切是非曲直,我願一力承擔。”
一句話說完,方星劍腦海中砰的一聲炸響,似乎有萬千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