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宋嬤嬤,驚動了四爺。”紫菀從外面進來稟報道,“奶奶,您……”
紫菀想問荀卿染要不要出去看看。
荀卿染揉了揉眉心,真是麻煩。辛婦好不懂事的程度超出了她的想像。第一天看到辛婦好的時候,她就知道麻煩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她的感覺沒錯。為辛婦好提供優渥的生活條件,這並不難。但是難的是,如何應對辛婦好經歷鉅變後,那異於常人的心理。
辛婦好的一些舉止,是普通人模仿不來的,那象徵著辛婦好出身原本富貴。辛婦好的年紀,經歷了這裡的流放生活,身上留下的痕跡卻極其矛盾。應該是受了苦,但辛婦好流露出來的某些特質,表明她還是被很好地保護著的。
在這平西鎮,是誰保護了辛婦好?既然能夠保護辛婦好,為什麼不把辛婦好留在身邊,反而要交給齊攸照顧?是不得已,還是另有所圖?
外面的哭聲更大了些。
“把門關嚴。”荀卿染吩咐,抱起雪團撫摸。齊攸帶來的麻煩,讓齊攸頭疼去,她只當什麼事都不知道。
……
上房內,辛婦好對著齊攸淚如雨下。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家法,與你無關。”
“小齊哥,求求你,饒了宋嬤嬤吧。”
等一切歸於平靜,許嬤嬤從外面進來。
“奶奶,宋嬤嬤捱了三十板子,已經送到下人房裡養傷。婦好姑娘,也被送回去了。”許嬤嬤低聲向荀卿染稟報,“四爺和婦好姑娘在屋內說話,沒別人在場,不知說了什麼。婦好姑娘出來時,倒也平靜,沒再鬧騰。”
宋嬤嬤房內,宋嬤嬤趴在床上,臉色煞白,她的傷處雖已經抹了傷藥,但還是不能緩解那鑽心的疼痛。
辛婦好坐在床邊拭淚。
“這地方醃攢,不是姑娘能來的,姑娘就回去吧。”宋嬤嬤勸辛婦好道。
辛婦好好不容易求了齊攸同意,才能來看上一眼,當然不能就走。
“姨媽,小齊哥怎麼會那麼狠心?一定是夫人要打姨媽對不對?小齊哥沒辦法,才……”
“姑娘別多問了,是四爺吩咐人打的我。這頓打……是我做錯了,捱打也怪不得誰。”宋嬤嬤忍著疼,說道。
齊攸和她說的話,她不會這麼一會就忘了。這一頓板子,是看在她曾經奶過齊攸,忠心耿耿服侍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才從輕發落。她所有的體面,所有的辛勞,都已經被折算進去了。以後她若要再犯,就和其它沒有體面的奴才一樣。
宋嬤嬤懂得齊攸的意思,她只是沒有想到這次會輸的這樣快、這樣慘。
有些話,宋嬤嬤沒有法子告訴辛婦好。荀卿染實在太狡猾,而齊攸比她預想的更多地傾向了荀卿染。
她輕估了荀卿染在齊攸心中的份量,原本的打算是行不通了。
宋嬤嬤抬頭看著辛婦好。這個女孩,繼承了那個人相貌。那個人,是她眼中最高貴的人。那個最高貴的人並沒有看不起她微賤的身份,將辛婦好託付給她。她不能辜負了那個人。事情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發展,只怕還要再忍耐些日子。不過好在一切早在掌握之中,只要再等一段時間,最短一年,最長不過三年,到那個時候,翻天覆地,一切都是唾手可得。
而在這段時間內,她們卻不得不忍耐、屈服於荀卿染。不過她不擔心,有齊攸在,荀卿染又是,儘管她不想承認,但還是得說,荀卿染是個愛臉面,講究規矩禮數,而且從不刻薄人的主母,絕不會真的刻薄了辛婦好。
“姑娘,咱們只好等那一天了。”宋嬤嬤握了辛婦好的手。
……
木蘭院
“宋嬤嬤姜點被打死?”齊婉容驚訝地出聲問道。
“是的,奶奶。方才婢子到主院外面,親眼看到了。”齊婉容的陪嫁大丫頭之一彩雲說道。
“是夫人打的宋嬤嬤?”齊婉容問。
“是總督大人親自吩咐人打的。那位辛姑娘哭著去求情,總督大人也沒容情,打發人將她送回去了。”彩雲說道。
“這樣也好,咱們做事就簡單多了,害我白白擔心了一場。”齊婉容鬆了一口氣道。
“奶奶,這是夫人吩咐人給奶奶送來的,說是按察使董夫人家的火腿酥,請奶奶嚐嚐。”另一個陪嫁大丫頭彩霞端著碟點心進來,對齊婉容說道。
“放下吧。”齊婉容道,就拈起一塊火腿酥嚐了一口,“還真是名不虛傳。”
她自是知道董府這道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