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長出的鬍子。
齊攸這才釋然,想要責怪女兒的薄情,可是看看女兒臉上淚痕未乾,聲音也不如往日清亮,心中就軟了,又看著滿臉溫柔的荀卿染,更加不敢說什麼了。
兩人都不提剛才的事,一個輕輕哄著孩子,另一個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劫後餘生,千言萬語,不過都化成了沉默。
兩個孩子早就哭的累了,現在是本能感覺安全了,一會功夫,就都睡了過去。
荀卿染讓奶媽將兩個孩子抱了下去。
屋裡只剩下荀卿染和齊攸兩個人。
“四爺,宋嬤嬤說的沒錯,方才,我是將她和辛姑娘當做人質。”荀卿染首先開口道,“當做對付匪徒的人質。”
“你這樣做,肯定有充分的理由。”齊攸看著荀卿染,他在等荀卿染告訴他為什麼。
“幸好,還真是管用。”荀卿染道,然後自嘲地笑了笑,“不過後來,人家看出我這一院子的婦孺,斷定都是下不了手的,就不管用了。”
“但是,好歹拖住了那麼一會。”荀卿染又道,那麼一會,卻也能決定生死。“四爺才能見到活著的我,和瑄兒。”
“鍾大用……”齊攸道,“那匪首是鍾大用。”
“四爺將人抓住了?”荀卿染問,原來那黑衣人是鍾大用。她對鍾大用其實並沒什麼印象,似乎是個話很少的人,樣子蠻老實的。就是這個鍾大用,昨晚變成了殺人的魔鬼。
齊攸點頭。
“卿染,你似乎有很多事瞞著我。”齊攸看著荀卿染道,“宋嬤嬤,辛婦好,你……”
“四爺也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不是嗎?”荀卿染反問。
齊攸一時語塞。
“四爺想說這麼做是有苦衷的,瞞著我,是為了我好?”荀卿染道,“那麼,我有事為什麼要瞞著四爺?”
荀卿染說完就站起身,挑簾子走了出去。
齊攸怔了半晌,正要起身追過去,門簾一挑,許嬤嬤從外面進來。
“四爺,奶奶吩咐奴才過來。”許嬤嬤躬身小心地說道,“給四爺講個故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前因後果
荀卿染有什麼事要和他說,竟不親自說,而是打發了許嬤嬤來,而且還是以講故事為名。什麼樣的事,這樣難以出口哪。
齊攸望了望通往內室垂落的門簾,他很想現在就去找荀卿染問個清楚,但還是耐下性子,在椅子上坐定,示意許嬤嬤說下去。
“從前那,有一位書香門第的姑娘,因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一位世家大族的公子定下了親事。這位姑娘自是對婚事滿懷憧憬,誰料想成親當日拜堂時,新郎官卻遲遲不到……”許嬤嬤緩緩道來,“後來新郎官被家中長輩尋回,這親事還是做成了。只是,這樣的事卻是極為罕見的,落在別人眼裡自有許多猜測,那位姑娘自小看慣了人情冷暖,從此以後,難免戰戰兢兢、心懷疑懼。”
齊攸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這分明不是故事,而是他和荀卿染之間的事。回想當初成親時,他態度確實敷衍。後來時過境遷,荀卿染從未提起這件事,而他也就沒有向荀卿染解釋過,只是想著事情已經過去,他以後好好待荀卿染就是了。他也確實是那樣做了,為了給荀卿染撐腰,他做了許多以前從未做過的事。但是,這樣真的就足夠彌補了嗎,他欠荀卿染一個解釋,卻因為男人的尊嚴,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荀卿染心裡是有疙瘩的吧?齊攸望了望低垂的門簾,那裡面毫無聲響,不知道荀卿染在做什麼。
許嬤嬤已經輕聲繼續說了下去。
“那姑娘只是疑懼,卻還一心想著夫妻兩個慢慢培養感情,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每當那姑娘與新婚夫婿歡好,第二天早上,就由那位公子十分依仗的管事嬤嬤,也是那位公子的奶嬤嬤,送上一盞燕窩粥,說是公子疼惜妻子,特意囑咐的。這姑娘自是甘之如飴,直到有一天,府裡一位姑娘過來做客,要吃那燕窩,奶嬤嬤卻故意將燕窩打翻了,這個舉動實在非比尋常,那姑娘因此起了疑心。”
燕窩?齊攸心中一動,齊府裡每個主子都是有份例的,他那寧遠居,自然少不了。荀卿染每日早上一盞燕窩,是該有的份例,他也是知道的,這裡面竟然還有別的事情?
“說下去。”齊攸對許嬤嬤道。
“因常聽著那些深宅大院,多有許多不可言說之事,這奶嬤嬤平時待主母多是面子情,並不曾真心歸附尊重,這姑娘留了心,偷偷讓人將燕窩殘渣帶了些出去,找郎中驗看……結果驗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