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汙,塗抹了藥,正在用紗布包紮,一圈一圈地纏.繞著,白色的紗布,趁著七皇子那張俊美蒼白的臉,耷拉著眼,乖乖坐在那裡,雙手放在膝蓋上,讓江帝愣了下,隨即忍不住喉頭動了動,眼神閃過動容。
是他對不起擎兒,當年因為對方痴傻之後,落差太大,他難以接受,剛開始還能去瞧瞧,後來實在是覺得不忍心,加上壽宴上對方剛開始那些讓他覺得無法接受的舉動,更加失望,乾脆就沒再過去。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些宮人竟然能這麼對他。
巫舟包紮完了之後,就握著七皇子的手腕將人帶了起來,後者乖乖跟著,緊貼著他,耷拉著腦袋,大概是疼了,薄唇慘白無色,彷彿下一刻就會暈倒。
巫舟轉過身就看到了江帝,他帶著七皇子走近了,突然撩起衣袍的下襬跪了下來,七皇子愣住了,喃喃一聲“舟舟”,也跟著跪了下來。
江帝望著這一幕一愣:“舟世子,你這是……作甚?”
巫舟垂著眼沒抬頭:“皇上,臣子人微言輕,今日之事臣子也不想說什麼,畢竟,這是皇上您的家事。可臣子有句話還是要說,當初是皇上您將殿下送到了臣子的身邊,讓臣子代為照顧。臣子盡了心,好不容易殿下瞧著好了,終於身上那些讓人觀之不忍的新舊傷痕都淺了。殿下也有了笑模樣,臣子信您是對殿下也是好的,所以按照皇上的吩咐將人送進了宮,可臣子這離開還不到一個時辰,殿下又添新傷。皇上,臣子就想問一句,殿下他到底礙著誰的眼了?或者傷到誰了?或者作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了?偏偏在他一心一意真心待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傷害?!”
巫舟的話音一落,整個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雖說是詢問,這最後這一句明顯就是責問了,田公公嚇了一跳,沒想到這舟世子竟然這般大膽,想給舟世子使眼色讓他別說了,對方卻垂著眼,沒看任何人。
嚇得田公公也不敢開口。
田公公生怕皇上震怒降罪於舟世子,忍不住偷偷看過去,卻在看到皇上隱隱發紅的雙眼時,愣了下,急忙低下頭,眼底閃過難以置信,若是他沒看錯的話,皇上剛剛眼底閃過的是自責與內疚還夾雜著一些他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不過唯一沒有的就是怒意,田公公鬆了口氣。
巫舟其實在賭,賭皇上對七皇子還留著父子之情,否則,對方也不會在看到七皇子的傷時,斷然將人送出了宮,因為皇上自己也清楚,宮裡有些人這是容不下七皇子了。既然對方心裡還有七皇子這個皇子,那麼他這個外人,即使此番言論有“冒犯”之意,可他的話卻是為七皇子所抱不平,換而言之,是為了他的兒子抱不平。
皇上不僅不會覺得他冒失,反而會想,連一個外人不過幾日的相處都能看出七皇子心思純善,能夠為他開口說話,而他這個父皇卻什麼都沒做,甚至還讓原本對他親近的七皇子將他越推越遠;最重要的一點是,連一個外人都知道心疼七皇子,可七皇子的那些皇弟,仗著年紀年幼卻胡作非為,欺負辱罵兄長不夠,竟然還敢出手?
這種內疚點會讓皇上因為內疚之下,更加自責,也會更加想要補償七皇子,如此一來,外面那些小皇子,想要善了就不這麼容易了。
巫舟不管這些小皇子是受了誰的挑撥,可他們真的動了手,欺負了他的人,就不行。
果然,江帝終於開了口,長嘆一聲:“舟世子起來吧,這件事是朕的失誤……朕沒想到那些小東西竟然能這麼心狠,連自己的兄長都能欺負。你放心,朕是擎兒的父皇,朕也心疼他,這件事,朕一定會給他一個公道的。”
他說完之後,巫舟這才鬆了口氣,給江帝磕了一個頭,讓先前冒犯的姿態重新放低,給足了江帝面子:“皇上不怪臣子多嘴就好。臣子這也是……太心急了。”
江帝走過去,拍了拍巫舟的肩膀,親自將人扶了起來,隨後,也親自將七皇子扶了起來,後者卻是往巫舟身邊一躲,瞧著他的眼神黑白分明,想要靠近卻又不敢,帶著還沒平復下來的惶恐不安,因為先前的受傷對這個皇宮都帶著牴觸,連帶的,他這個皇帝也牴觸上了。
江帝心裡更加難受,如果說先前更多的是震怒的話,此刻就是愧疚之下生出的怒火,也對這個當年最為看重的皇子更加憐惜。
巫舟適時站起身,七皇子緊貼著他站在他身後,一行人這才跟著江帝去了外殿,那幾個皇子大概是覺得江帝去了後面,跪在那裡的時候,竟是還偷偷胡鬧了起來,等看到江帝的身影,立刻又跪好了。
可這一幕顯然還是被江帝看到了,他抬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