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玩心,乾脆拉著人半站起身,“那我幫你重新梳理就是了。”
於是,乾脆將他拉坐到身邊的石椅上,以手為梳,取了束髮的玉冠,就要重新替少年梳理。
巫舟無奈,對上閻雲承眼底的執拗,只能傾著上身湊近了,方便男子動作,邊嘀咕道:“殿下,只此一次啊,以後在外可不許這樣了。”
絮絮叨叨的少年音,清亮溫和,在酷暑的夏日,恍若一股清泉流淌在心間,洗滌了先前所有的不鬱。
閻雲承斂下的鳳眸底,是少年並未窺見的溫柔。
而被兩人夾在中間的汪:“……”你們是不是把本汪給忘了給忘了……
不過,最終閻雲承還是沒替巫舟將墨髮重新攏起來,他剛將玉冠取下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亂糟糟的聲響,還夾雜著女子的嬌喝聲。
巫舟顧不得別的,連忙將一旁的面具重新戴上了,他剛戴好,迅速站起身,胡亂抱著狗子轉過身去,就對上提著裙襬匆匆跑進來的女子,以及她身後的梁公公。
女子正是相府的思姑娘,她聽到梁公公的回話之後,趁著梁公公不注意,直接就闖了進來。
梁公公壓根沒想到對方敢這般胡來,立刻派人追來過來,可他老胳膊老腿兒的,愣是沒跑過這思姑娘,還真讓對方誤打誤撞見到了殿下。
姜思雯仗著自己的身份,抱著賭一賭的心思跑了過來,可真當瞧見人了,卻又不知說什麼。
她是見過閻雲承幾次的,從及笄之後第一次進宮參加宴會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她就覺得此生非對方不可。太子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最佳的夫君人選。
她當時與母親說了,母親也覺得合適,可明裡暗裡試探了幾次,父親卻都沒開口給個應答。
後來她才知曉父親竟是有意將他許配給二皇子,可二皇子哪裡比得上太子,她不明白,於是當年就賭了賭,趁著放出風聲,她就讓自己身邊的嬤嬤放出訊息……
結果被父親知曉之後大發雷霆,將她禁了足。
後來這事不了了之,等她再被放出來,等著的就是太子被廢的訊息,她傻了眼,等想再見到人,太子已然離京,還失蹤了。
如今太子終於回來了,她原本是歡喜的,可誰曾想太子竟然殘了,她聽聞之後想去找父親,卻偷聽到了父親與二皇子的談話,原來當年那一切都是二皇子所為,她抱著一絲機會毅然跑了過來,賭一賭,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換自己一個機會,卻被拒之門外。
她根本沒有所謂的證據,就是想見一見對方,否則,父親已經打算將她許給二皇子……
可姜思雯真的見到了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對上了男子身邊的少年,對方低垂著頭,剛剛不知在做什麼,衣衫凌亂,懷裡抱著一隻狗崽子,披散著墨髮。
那模樣,像極了被欺負之後。
姜思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撅過去:這是誰?為何與大皇子這般親.密?
姜思雯死死盯著少年,渾身都在哆嗦。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閻雲承冷冷掃她一眼,眼神冰冷無情,帶著警告:“放肆。”
姜思雯驚然回神,跪下來行禮:“臣女見、見過雲王殿下。”
可腦子裡嗡嗡的,這人……到底是誰?
她跑來的時候,他們兩人在做什麼?
身後滿頭大汗跟來的梁公公也看到這一幕,嚇傻了:不、不是,他剛走到時候還好好的,他們剛剛做什麼了?他果然猜對了?殿下與這少年當真是那種關係?
梁公公被閻雲承涼涼掃了眼,連忙解釋:“殿下,老奴沒、沒攔住……”
他年紀大了,本就不如少女行動靈便,更何況,對方是相府家的嫡長女,府裡的那些人也不敢真的傷到,這才讓對方跑了過來。
閻雲承面無表情看他一眼:“除了梁公公,其餘沒攔住的所有人,稍後,全部仗責二十。”他沒直接將所有人趕出去,已經算是念著這些都是原先東宮的人,對他頗為照顧。
今日只是闖入一個相府嫡女還好,若是一個刺客呢?
他們何以擔待得起?
梁公公感激應和,揮揮手,讓趕上來的那些人下去領罰。
他這把老骨頭,殿下沒連他一起打,也算是看在他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份上。
閻雲承的吩咐讓姜思雯臉色一白,猛地抬起頭,卻在對方銳利寒涼的目光下,心下一駭,迅速低頭:“殿下,臣女……臣女只是想見您一面,並非有意冒犯。”
“何事?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