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之處。”言罷,她正欲起身去喚。
煙落一臂攔下,秀眉微蹙,道:“不必那麼麻煩了罷,織錦局向來仔細,況且還有宛琴幫忙盯著,應當無礙。”
紅菱撇一撇唇道:“那哪裡成,帝后大婚,可非同一般,娘娘還是不要為難那些宮人了,一會兒她們回去無法向皇上交差。”
煙落想一想,覺著也是,於是便差紅菱喚了她們進來。
十餘個藍衣宮女,魚貫而入,個個手中皆捧了一盞玉盤,盤中覆了一層紅色珊瑚絨毯,她們將手中之物一一顯現於煙落面前。
最燭目的自然是大紅色綢繡八團龍鳳雙喜鳳袍,這嫁衣的精美之處便在於整件吉服遍身的金絲刺鄉。在兩肩、前後胸、前後下襬鄉金龍鳳同合紋八團,寓意龍鳳呈祥。
再是風冠,冠頂飾有三龍,正中一龍口銜一枚碩大奪目的東珠,作飛騰狀,中層為三隻翠鳳,冠的下層裝飾大小珠花,珠花的中間鑲嵌紅藍色寶石,周圍襯以翠雲、翠葉。龍鳳姿態生動,珠寶金翠色澤豔麗,光彩照人,端莊而不板滯,絢麗而又和諧,盡顯皇后母儀天下的高貴身份。
如此奢華,煙落不由一陣感慨,問向為首的兩名宮人,瞧著服裝制式與旁人不同,應當是織錦局和尚珍局的掌制,道:“皇上登基也不過半月餘,如此精美的鳳袍鳳冠,那點翠於法,豈是區區二十日便能完成的,當真是難為你們了。”
二人斂衣福身,恭敬答:“帝后大婚,織錦局與尚珍局拼盡全力,乃是分內之事,多謝娘娘體恤下人,奴婢們只是連夜趕了幾日罷了,但求娘娘滿意。”
煙落微笑道,“極好。”
自有宮人上前攙扶起她,為她一一試過。穿畢,但聞驚歎聲連連而起,一名年紀尚小的宮女由衷讚道:“娘娘傾國傾城,宛若天人,皇上若是瞧了,必定為娘娘所傾倒。”
煙落凝眸向鏡,鏡中人已經一掃先前黯淡容光,遍體璀璨,明豔不可方物。如同一張光豔的面具,掩蓋住了她此刻複雜的心情。他終於要娶她了,午夜夢迴之中,這究竟是不是自己所一直期待的那一天?
她伸於觸控著自己光滑細膩的臉龐,輕輕拍打一下,彷彿害怕這一切不是真實的,又彷彿是別的什麼。愣了須臾,看著身側的宮人皆是一臉小心翼翼的瞧著她的出神,不敢言語,方才微笑道:“從未穿過這宮裝鳳冠,現在穿上彷彿整個人重了幾十斤,難受的緊。”
此話一出,織錦局掌制“撲哧”笑道:“皇上寵愛娘娘,賞賜豐厚,恨不得教奴婢將所有的金線寶石一齊都墜了上去。娘娘母儀天下,日後恐怕都得要穿的這般華貴,習慣了便只以為美而不覺難受了。”
煙落淡然一笑,道:“也許罷。”
騰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又問道:“這帝后大婚,怎麼個迎娶?”這是她一直疑惑之事,她的宮殿正在建,風離御又不另外指一處地給她住,她如今日日住在這皇帝的寢宮朝陽殿,極不合規制。況且,這帝后大婚,她總要回自己的孃家罷,也不知風離御是如何安排的。
向珍局的掌制聞言,偷偷掩唇一笑,道:“皇上心疼娘娘,不忍娘娘離得太遠太久,是以吩咐了我們,隔夜才肯放娘娘回孃家,次日便要奴婢們以鳳攆給迎回來。這般鶼鰈情深,可教內宮上下羨煞了呢。”
煙落絕美的容顏有片刻的恍惚,他與她,在外人眼中,真的是這般鶼鰈情渾麼?為何,她總覺著是愈來愈疏遠了?況且,他已經好幾日都未曾來看過她了。
再由宮人服侍,卸去一身沉重的鳳袍鳳冠,她覺著整個人彷彿輕鬆了一段,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揮手摒退了一眾宮人。
彼時已近黃昏,天空如滴了墨汁般透出黑意,晚霞如鎏金墜地,似鋪開了長長一條七彩彈花織錦。她靜靜的走向了朝陽殿門前,金碧輝煌的皇宮,幻彩迷蒙下的深廣殿宇,彷彿有一種說不出的攝人氣勢,直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是的,還有十多日,他便要正式迎娶她。往後他便是她名正言順的倚仗終身的夫君,她的半邊天。可他,也會是其他人的枕邊人,心內有莫名的酸意慢慢翻滾著,湧至喉間,卻不知是何滋味。
晚霞中,似有一個橘黃色的小點向這邊疾步奔來,那一小點跑得極快,愈來愈近,煙落幾乎以為自己眼錯,細一瞧,竟是十公主風離瑩。
以前先皇尚在世時,極是疼愛這最小的女兒鳳離瑩,若捧在掌心之中的明珠般呵護著。後來風離瑩的同母哥哥風離澈冊封太子,她更是水漲船高。
不過聽聞,風禹御亦是疼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