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座小木屋內,也生著一團火。
要是世俗之人看到了肯定嚇一跳,因為這一團火焰很詭異的懸浮在半空之中,而且燃燒的不是木柴也不是木碳,而是一塊近乎透明的石頭。
火焰上方,同樣詭異的空懸著一口不大的鐵鍋,裡面煮著濃湯,咕嘟咕嘟的已經開始沸騰。
崇寅端著一隻小巧精緻的青花細瓷碗,抄著一雙簪銀花的烏木筷子,死死地盯著鍋裡,嘴裡邊還絮絮叨叨的說著:“要說現在還不是吃火鍋的時候啊,秋天太燥,吃了火鍋上火,實在是不利於養生……”
崇霸手裡捧著一塊足有幾十斤的獸肉,已經用法術凍得硬邦邦的,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柄弧度很大的厚背薄刃彎刀,正要動手呢,就聽見他囉嗦又停下來:“你吃不吃?不吃滾蛋,羅嗦個什麼!爺們兒還不伺候了呢!”
崇寅淺淺一笑,用筷子指指他:“你看你,暴躁啊。孫立打贏了田英東,這麼大的喜事,必須吃火鍋慶祝啊——只有吃火鍋才夠分量!我怎麼可能不吃!必須吃,你快點的……”
崇霸一撇嘴,手中飛快,彎刀唰唰唰,薄薄的肉片好像刀削麵一樣直接從肉塊上削下來,落進了沸騰的鍋中。
崇寅抄起筷子就動了手。
細瓷青花碗裡,已經裝了半碗醋,崇寅吃的渾然沒了儀態,崇霸雖然沒顧上吃,但也開心的,嘴角一咧一咧的,似乎是在笑。
靈石生火吃火鍋,也只有崇霸有這等“財力”了。
“你就光知道吃了?下午的那一場比試,你沒看出來點什麼?”崇霸手上不停,比如黃紙的肉片咻咻咻的落入湯鍋中。
崇寅頓了一下,放下了碗筷,從儲物空間裡摸出酒來灌了一口,眼中現出一抹憂色:“你是說孫立的法器?”
崇霸點點頭:“我看著有點眼熟,但是不敢肯定。”
崇寅道:“介乎八品和七品之間,肯定不是他自己煉製的。難道真的是……”
崇霸神情有些肅然:“看著很像蘇玉道的那一套玉劍中的君劍。”
崇寅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咱們只是在古爐山中見過一次,你不會看錯了吧……”這話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沒有說服力,無奈的搖搖頭道:“算了,別自欺欺人了,那東西,就是蘇玉道的那柄君劍,你我不可能同時看錯的。”
崇霸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真是他殺了蘇玉道?!”
崇寅沉吟片刻,將最近的事情串聯起來,苦笑道:“恐怕他上一次受傷回來,根本就不是遇到了什麼兇獸,而是遇到了蘇玉道。”
崇霸有些擔憂:“該不會是他……”
崇寅一擺手:“怎麼可能?虧你能想得出來。蘇玉道是什麼修為?孫立又是什麼修為?你覺得孫立得有多麼膽大包天外加不怕死,才會去想著找上蘇玉道幹那殺人奪寶的勾當?”
崇霸苦笑:“也是,我這是關心則亂。這麼說,應該是蘇玉道主動找上孫立的。”
崇寅點頭:“古爐山中孫立廢了莫蓮生,那莫蓮生可是玉劍山莊的寶貝疙瘩,蘇玉道怎能不對他恨之入骨?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殺性重了點。”
崇霸不以為然:“我就喜歡這樣的!再說了,他不是隻廢了莫蓮生,又沒要他的命嗎。”
崇寅頓了一下,側耳聽了聽屋外,才壓低聲音道:“他能殺了蘇玉道,就能殺了秦天斬。殺性還不重?”
崇霸虎軀一震,之前大家雖然懷疑秦天斬之死是孫立下手,但是想到雙方的實力對比,始終覺得不可能是孫立。
可是蘇玉道的君劍都到了孫立手裡,顯然蘇玉道已經被他滅殺。連蘇玉道都能殺死,秦天斬那幫廢物算的了什麼?
崇霸搖頭嘆息:“這小子,不但殺性重,而且膽大包天啊……”
秦天斬乃是妄虛的親傳弟子,蘇玉道是玉劍山莊的長老,這兩個隨便殺了哪個都會麻煩不斷,孫立倒好,毫不猶豫全殺了!
崇霸凝重了不到三個呼吸,就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一張醜臉就像綻放的大麗菊一樣越來越燦爛了:“不過,我真喜歡他這樣的!”
崇寅也只能苦笑了。
……
雖然田英東吐血重傷,但是大考第二仍然是他的。
田英東原本就對那個“順延”下來的新弟子第一人的名頭有些芥蒂,現在倒好,連這個成色不是十足的名頭都沒了。
真是應了那句老生常談的話,失去了才知道好。
從這一點上來說,孫立可謂“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