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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著他,輕輕拍打他的背,動作非常溫和縱容。

“對不起,韓越,”他低聲說,“對不起。”

靜寂的病房裡只聽見韓越壓抑的哭聲,湮沒了楚慈那一聲聲嘆息般的道歉。

他哭得是那樣專注和痛快,就彷彿一生一世從沒流過這麼多淚水一般。楚慈感覺到自己睡衣的肩膀都溼透了,滾熱的淚水讓他心神恍惚,剎那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彷彿他擁抱的,是穿過了時空的當年的自己。

36、吸毒

楚慈出院的時候兩手空空,只帶了一些零碎的貼身物品,貼身睡衣都留在了醫院裡。

他的確是這個脾氣,醫院裡穿過的睡衣不帶回家,要麼丟下要麼路上扔了。韓越本來在那天開車送他,但是楚慈在電話裡客氣而不容置疑的拒絕了他,說:“我們已經沒關係了,這樣麻煩你不大好。”

韓越當時心裡一痛,就彷彿有根針剎那間刺進了心臟最柔軟最脆弱的腹地,剎那間疼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勉強笑道:“……那行,反正你東西又不多,自己路上小心點。”

話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笑得比哭還難聽,所幸楚慈沒什麼反應,直接掛上了電話。

楚慈出院的當天只有任家遠一個人來送,也不好幫他拎東西,只能沉默的陪他走到醫院門口。臨分手的時候他最終忍不住問:“總算跟韓越分手了,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不大清楚,”楚慈輕輕的說,“想辭職呆在家裡,反正還有點錢,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工作不是挺好的嗎,怎麼說辭就辭?”

“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大想到外邊去。總而言之再看吧,也許會離開北京也說不定。”

任家遠張了張口,遲疑再三後終於緩緩的道:“你身體還沒痊癒,不能勞累不能動氣,最近如果生活上需要照顧的話,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楚慈正往醫院臺階下走去,聞言回過頭對他揮揮手,笑了一下:“謝謝,我能自己照顧自己!”

風從街道上穿過,剎那間拂起他的頭髮和衣領。任家遠看得呆了一會兒,只見他穿過馬路,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很快消失不見了。

任家遠一直目送著那輛計程車轉過街角,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慢慢的轉身往醫院裡走。還沒走兩步就碰見護士長,急匆匆跑來跟他說:“任主任!剛才您的朋友韓先生來了,把剛才那個病人留下的兩套睡衣都取走了……”

任家遠噗嗤一聲:“我就知道!……光是睡衣?沒把我們醫院的床單被子都掀走?”

護士長聽他話裡彷彿有種諷刺的感覺,不由得愣了一下:“……哦,這個沒有,那是醫院的公物嘛。”

“行,我知道了。”任家遠揮揮手,頭也不回的低聲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哼哼……”

任家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剛剛出院的人身體都比較衰弱,楚慈又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健康狀況更加不容樂觀一些。

他新租的房子離單位更遠,路程頗有些不方便,而且裡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來得及收拾。雖然他請了搬家公司,但是一些小件東西還是需要自己動手,打掃、清潔、買點零碎用具,事事都需要他親自去做。這對一個剛剛自殺未遂搶救回來的病人來說實在是重體力勞動,楚慈一邊幹一邊歇,整整弄了一個多星期才把家搬完。

一個星期後他把韓越原先放在他名下的那套公寓的鑰匙還給了物業,韓越得知這個訊息後飛車趕到公寓,進門一看,屬於楚慈的東西基本被搬空了。臥室裡空空蕩蕩的,衣櫥、抽屜大開,被移走的擺設之後留下一層浮灰,風一吹就猛然飄飛起來。

韓越呆呆的看著那張大床,床單、枕頭等一套東西當初都是楚慈挑的,但是現在它們都被留了下來。整整齊齊的大床和空空蕩蕩的房間形成了刺目的對比,韓越慢慢的走到床邊上坐下,撫摸著楚慈當初睡過的枕頭,喉嚨裡就像被什麼硬硬的酸酸的東西堵住了一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的視線非常的模糊,想抬手抹抹眼睛,雙手卻顫抖得厲害。

他把臉深深埋進那個枕頭裡去,緊緊抱著那個枕頭,十指用力到幾乎痙攣。

這麼長時間過去,其實楚慈的味道都已經散去了,一點都沒有留下來。

他原本以為可以在那套公寓裡起碼住上好幾年,等到他正式確定調回北京了,或者楚慈看上更好更大的房子了,他們就換個更好的新家。但是就算換房子,這套公寓他也不打算賣或者出租。他在這棟公寓裡有過那麼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