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那襲白衣穿的真叫一個仙風道骨。”
“渠莒上神?”孟婆微微沉默,輕聲喊道。我抬起來的腳驀地頓住了。
我顫抖著轉過頭,便瞧見河那岸,渠莒猩紅著雙眼奔上奈何橋,大叫著:“阿藜,你站住!”
我只覺得眼睛裡瀰漫開一層霧氣,原來鬼魂也是可以流眼淚的。渠莒,我等了你三百年,為什麼你要在我喝了忘川水,即將把你遺忘的時候才出現?我有那麼多那麼多的話想要和你說!
頭微微的有些迷糊,我知道,孟婆湯的功效已經出現,只是我不甘心,我不願意帶著他對我的誤會離開。所以我將雙手攏在嘴邊,朝著逐漸靠近的他拼盡全力地喊道。
“我是走上層過的橋,我沒有做過壞事,我沒偷伏羲琴,我沒殺琴姜,我還是你最初認識的阿藜――”
這句話喊出口,我覺得我便把這三百年的委屈全部訴盡。我不管渠莒他是否相信我說的話,但是,我要他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居心叵測,邪惡可怕的女人。
我想,我還是不要等他到我跟前和我進行生離死別了。如果他信了我,我見不得他痛恨自己悔不當初的難過,如果他不相信我,我只怕是也經受不住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我想要的,哭哭啼啼,那不是我鍾吾藜的性格。所以,我望著渠莒,伸出手,想象我撫摸著他的眉眼,他的白衣,他的頭髮,然後仰身墜下了轉輪臺。
“阿藜――”
“渠莒,我愛你――”
這一句,我說得如同耳語一般。
我和渠莒的愛恨情仇都隨著我的轉生煙消雲散吧,我閉上雙眼,耳邊是渠莒疾呼的聲音。腦子裡有關他的記憶漸漸淡去――
我這樣深刻的愛過一個男人,以至於我覺得,無論今生還是來世,無論我還能否遭遇愛情,我都已經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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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1) 。。。
市井傳言,在遠離中原的某個地域群居著一群介乎於神和人之間的種族,他們雖然不會像神一樣長生不老,但是卻可活至數百年。神將他們分為四族,並賜予異能,世代相傳。人們稱他們為大荒仙族。其中數鍾吾族最為神奇,傳說鍾吾族最得神的眷顧,被神賜予了長生不老的秘術,使得他們壽與天齊。因此,鍾吾族被冠以了“被神眷顧的一族”的稱號。
但是,顯然,大荒仙族並沒有市井流傳的異能,鍾吾族更做不到長生不老,壽與天齊。
他們雖然確有異於常人之處,但是他們只是一介凡人,一樣的經歷生老病死,一樣的要步入六道輪迴。
四大仙族本非大荒的族群。那時,他們本是久居江南一帶的四大世家,有關異術的留言不脛而走後,不斷地有人登門拜訪,更有甚者舉刀相向。一時之間,江湖上紛爭四起,一片腥風血雨。於是,在一百七十八年前,四大家族的族長便秘密的帶領族人搬離了江南,隱居到大荒各處,一夕之間,江湖之上再尋不得半點有關他們的訊息。
我是鍾吾族第三十八代族長的孫女,是鍾吾族的少主,但是遍觀族群上下,沒有人叫我少主,大家都叫我宓兒。
當然,除了歸海傷。
他每次見到我都要站直身體,朝我鞠上一躬,恭恭敬敬的喊一嗓子:見過少主。
歸海傷是爺爺舊友的孫子,被送到谷中同爺爺學習醫術。按照小梅的說法,歸海傷古板的很,就像一塊不得教化的木頭,木訥的可以。
我趴在窗臺上,無聊的咬著一支狗尾巴草,挑起眼皮瞥了一眼窗外正在辨析草藥的歸海傷,劇烈的點了點頭。誰知得意的過了火,只聽見“咔嚓”一聲,我的脖子生生的被自己閃了過去。
我嗷嗷的喊了兩嗓子,小梅瞪了我一眼,咂咂嘴起身扭出了屋子。
“真是的,連說都說不得了。”
我幹瞪著眼睛,瞧著小梅洋洋自得的扭著水桶腰跑去和隔壁村子的二狗打情罵俏,心下一片悽慘。
我並不是護著歸海傷,我是脖子痛……
但是,當我回過頭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我忽略了脖子上牽著筋的難過,我聽到“稀里嘩啦”一陣脆響,我的心碎了。
灼熱的驕陽下,簡暖巧笑如花,她羞澀的拿起水藍色的手帕,輕手輕腳的俯□為歸海傷拭去額頭上的汗珠。而歸海傷也滿眼熱切的望著簡暖,臉頰微紅。
簡暖也是爺爺舊友的孫女,同樣被他帶回谷裡習醫。她是一個嬌羞的女子,平時連和不熟悉的人說上一句話都要臉紅半天,不曉得兩個人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