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邊又道:“現在有我幫你,等健哥放了榜,再放出去做了官,我看你怎麼辦!”
“有健哥啊!”雷寅雙理直氣壯道:“到時候自然有他看這些撈什子賬本,才不用勞動我呢。”
三姐又橫她一眼,冷笑道:“那他娶你幹什麼?!”
“嘿!他娶我難道就是叫我替他看賬本的?!”雷寅雙答得更理直氣壯了。頓了頓,她又將腦袋湊到三姐耳朵旁,小聲道:“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呢,若不是花姨和我爹希望他娶我,你說他是會娶我,還是會娶你?”
三姐臉色一變,啪地將那才拉過來的算盤往櫃檯上一磕,唬得雷寅雙一眨眼,立時咬住唇不吱聲兒了。
“你別忘了,我可是從小就訂了親的。”三姐冷冷道。
雷寅雙想說,那個短命鬼有什麼好,可看看三姐不豫的神色,到底沒把話說出口。
“這話以後再不許說了。”三姐一邊對著賬冊打著算盤一邊道:“你是說著無心,旁人聽者有意,還當我跟健哥之間真有什麼呢。一傳二二傳三,三人成虎就是這麼來的。”她停住手,橫了雷寅雙一眼,道:“以後改一改你那說話不經腦子的毛病吧。”
“哦……”雷寅雙乖乖應了一聲兒,便支著下巴在一旁看著三姐打算盤。
她正看著,忽然有人敲了敲櫃檯。雷寅雙抬頭一看,卻原來是板牙,便笑著翻起櫃檯上的蓋板鑽出去,道:“你這是才上差呢,還是下了差?”
板牙道:“哪有那好命,這時辰就下差了。正巡街呢。”又道,“還有豆漿沒?早起時奶奶說想喝豆漿來著。”
“有有有,”雷寅雙應著,“你去巡你的街吧,回頭我給板牙奶奶送去。”
“不用,反正我也要回家一趟的。”板牙道,“我自個兒去後廚拿吧。正好,我聽說你收留了個小乞丐,我看看。”說著,便熟不拘禮地掀著簾子進了後廚。
雷寅雙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忽然回頭對三姐道:“我做人有那麼不靠譜嗎?連他都管著我!”
“有。”三姐頭也不抬地應著。
雷寅雙一撇嘴,便掀著簾子跟在板牙後面進了後廚。
這會兒胖叔已經去集市上買菜了,後廚裡只有小兔在擦洗著灶臺。這是她收留小兔後的第三天。要說小兔似乎確實不怎麼會做事,一開始時,不是磕了碗就是打了盆,叫胖叔時不時就要衝他嚷上一嗓子。可到了第二天,胖叔就不怎麼衝他嚷嚷了,因為他似乎模仿能力特別強,不過一天而已,做起事來,至少那模樣已經像那麼回事了。今兒是第三天,早飯後,胖叔居然肯放心留小兔一人守著廚房,自個兒去了集市上買菜。
雷寅雙進來時,小兔正跟板牙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她自然知道,板牙是故意裝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好威嚇小兔的。而小兔顯然是被板牙那身衙役的黑皮給震懾住了,這會兒正帶著兔子般的小心翼翼,謹慎地觀察著板牙的一舉一動。
“就是他?”板牙回頭問著雷寅雙。
“啊,是。”雷寅雙道。她知道,怕衙役的不僅只有小偷地痞逃犯,還有他們這些曾在街頭討生活的乞丐們。她走過去拍了拍小兔的肩,安撫著他道:“你別怕,這是板牙……你得叫他一聲哥。不過他沒我大。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又湊到小兔耳旁小聲道:“你放心,他打不過我。”
她這番話,把板牙想要震懾小兔的企圖破壞了個一乾二淨。板牙無奈看她一眼,不死心地又威嚇著小兔道:“對,只要你不犯事,你就不用怕我。”
而事實上,一個黑衣衙役忽然闖進廚房來,也真把江葦青給嚇得不輕,只當他的身份暴露了。直到這時他才稍稍鬆了口氣,那一直捏著抹布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虎爺雷寅雙只是看起來大咧咧的,她想細心時,還是挺能細心的,因此她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輕微動作,便笑著推了推江葦青,道:“他是來打豆漿的,還不快去!”又囑咐了一句,“拿櫃子裡那個白色的陶罐裝。”然後橫身堵在板牙和小兔中間,對板牙笑道:“罐子先放在你家裡,不用特意送回來,等我有空了再去取,順便也看看板牙奶奶。”
板牙應了一聲,便被雷寅雙半強勢地推出了廚房。他不滿地看著她道:“我是為你好。不明不白收留一個人,總得有人震懾一下他,不然萬一他起了壞心怎麼辦?”
“知道知道,”雷寅雙敷衍笑道,“你們都是好心。不過我信我看人的眼光,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他不是個壞人。”
板牙沒吱聲兒,只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