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寅雙這才想起來,她只顧著說江葦青救她的事了,至於怎麼驚了馬的,她竟忘說了,不禁一陣氣憤難平地把她和許丹陽之間的糾紛說了一遍,又怒道:“下次見到她,我饒不了她!”
雷爹蹙著眉尖看看她,猶豫了一下,重重嘆了口氣,道:“馬場上的人告訴我,說是你倆是為了江葦青那渾小子才打起來的。”
“什麼?!”
雷寅雙一聲尖叫,卻是叫街上的路人全都嚇了一跳,連天啟帝賜給她爹的那匹棗紅馬兒都不適地甩了甩耳朵。
直到這時,雷寅雙才知道她爹為什麼那麼對江葦青,她自己也是一陣無語。
爭風吃醋……
居然說她跟許丹陽之間的爭鬥,是為了江葦青在爭風吃醋!
雷寅雙不禁又是一陣氣憤難平,她張嘴剛要反駁,腦海裡卻是忽地閃過他吻她的情景來……她驀地咬住唇,一時無來由地一陣心虛。
等雷鐵山帶著雷寅雙回到家時,不僅花姐,連姚家和王家也都接到了訊息,三家女眷們全都集中在雷家門前接著雷寅雙。把她送回房裡,姚爺給她把了一回脈,又檢查著她只不過是受了一些皮肉傷,並無大礙,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卻又是一陣嘰嘰喳喳地急切詢問。
若換個時間,雷寅雙肯定要噼哩啪啦地向眾人抱怨一番此次所受的驚嚇,這會兒她卻是被她爹告訴她的那個訊息震得一陣找不著北,只呆呆看著眾人,眼神一陣發直。
到底還是板牙奶奶老成,見她這模樣,便止住眾人道:“好了好了,雙雙肯定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叫她姚爺爺給她開一劑安神的藥,好好睡一覺,有話明天再說。”
*·*·*
洗漱畢,被眾人安置上床的雷寅雙,瞪著床上張著的帳幔不禁一陣眨眼。
江葦青、爭風吃醋,以及,那個吻……
雷寅雙不禁又眨了眨眼。
江葦青吻她的時候,一開始她是沒能反應得過來,再後來,則是感覺到他那時候的驚懼和害怕,才叫她本能地想要去安慰他,才不由自主地任由他那般胡來的……而,直到這會兒,這事早已經時過境遷了,她才忽然反應過來,這樣做是不對的,便是要安慰他,她也不該任由他吻她……
可……
她下意識憶起那個吻,卻是忽覺得口中一沉,似他的舌仍壓在她的舌上一般……
雷寅雙的心跳驀地一顫。她本能地抬手壓住胸口,扭頭心虛地往帳外瞥了一眼。帳外,沒有點燈的室內透著一片朦朧的光亮,那是窗外漸漸堆積起來的雪光。
看著透著亮的窗欞,雷寅雙眨眼,再眨眼,卻是再一次深深意識到——他,吻了她呢!
他吻了她呢……
她驀地翻了個身,面對著幽暗的帳內,一雙眼睛不由睜得大大的。
他吻她的時候,她就只顧著安撫他了,如今再回憶起來,她才驚訝發現,她居然連他的舌尖是怎麼卷著她的舌,又是怎麼在她的唇中肆意遊走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那麼地一清二楚……
而,就在昨晚,她還在想著,他的嘴唇生得那麼好看,不知道親起來是什麼感覺……偏這只是暗搓搓的一點小念想,今兒居然就成了真……他,居然就吻了她……
而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她能記得他舌尖的柔軟,記得他霸道起來時,那叫她應付不來的強硬,卻是不記得他的唇碰觸著她的唇時,是個什麼感覺了……
應該很軟吧……
她還記得她的手指按在他唇上時,那一瞬的柔軟感覺……
那時候該反過來親他一下的……
雷寅雙用力一眨眼,卻是忽地想起一件大事,猛地翻身坐了起來。
“來人,快來人!”她掀開帳幔,急不可耐地衝著外面叫道:“可有派人去鎮遠侯府問過……”
在外面守夜的春歌趕緊擎著盞燈進來,不等她把話問完,便已經堆著笑稟道:“原當姑娘已經睡下了,就沒有回稟姑娘。世子爺那裡派泰山送了口信過來,說是腿雖沒斷,到底還是傷了筋骨,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如今有太醫天天守著,讓姑娘且放心呢。”——泰山是江葦青的小廝。
雷寅雙聽她稟得如此詳細,便知道江葦青這一回應該是沒有給她粉飾太平,不禁鬆了口氣。可想著他“前世”也是傷了腿的,她到底不放心,便皺著眉頭道:“就他一個人在那府裡,我實在不放心,去問問老爺,能不能接他來我們家養傷……”卻是說得江葦青彷彿是個孤兒一般。
春歌忙道:“這個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