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葦青正眯著眼眸看著那個走遠了的侍衛,聽她這麼一說,便也扭頭看了看石慧,叮囑著雷寅雙道:“你別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卻是惹得雷寅雙壓著聲音小聲嘲笑了他一番,“還怕我丟了怎的?”便騎著馬去找石慧了。
此時石慧仍在東張西望著。雷寅雙靠過去後,便笑著問她,“你在找誰呢?”
石慧皺眉道:“我在找我弟弟。明明一同出來的,偏不知怎麼就沒了蹤影。”
當年那趙六挑著小胖墩石賢去找雷寅雙的麻煩時,雷寅雙就已經摸透了石賢的性情。這孩子看似霸道,其實骨子裡是個膽小如鼠的。她對石慧笑道:“你那弟弟,天生一副老鼠膽兒,他還能作什麼怪?左右不過是在這圍場裡,你還怕他丟了怎的?”
石慧擔憂道:“若只他一個,我也不擔心了。可我最後看到他時,他是跟許丹青和何壽在一塊兒的。那兩個可是無法無天的闖禍精!”
那定武侯何壽是遺腹子,被家裡寵得幾乎要上了天。他表弟許丹青則是個老來子,且靖國公膝下存活的兒子,就只剩下他一個了,也是個早被家裡慣得沒了形狀的。這二人合夥作起怪來,那威力幾乎能夠踩平半個京城。
雷寅雙聽了,不由也皺起眉頭。
正這時,陸山的那個雙胞胎妹妹陸月騎馬跑了過來.
要說起來,其實陸月跟雷寅雙的關係挺有些特別的。她們都當對方是好朋友,偏在別人眼裡,總認為她倆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之所以會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卻是因為她倆天生都是那種好鬥的稟性,且還都不肯服輸。往往一句話不對,二人就當眾抬起槓來,雖然很快就會和好,可見慣了表面維持著“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後卻各種記恨的那些世家女子們,哪裡懂得她倆之間的坦蕩胸懷,卻是不管她倆如何申辯她倆是好朋友,竟再沒一個人肯相信這話的。連陸月的母親都不肯相信。
陸月一過來便不客氣地問著雷寅雙和石慧,“你們看到我家崇哥兒沒?”
雷寅雙逗著她道:“你問人問題,不得先禮貌一些?”
陸月白她一眼,“我可沒那個時間跟你玩笑,我正著急著呢!”又問道:“到底看到我家崇哥兒沒?”
她說的是陸崇,她大哥和德慧郡主的兒子。那陸崇過了年就該九歲了,如今正是狗也嫌的淘氣年紀。
正在找著弟弟的石慧頓時感覺到一陣不對勁,趕緊問著她:“怎麼了?崇哥兒也不見了?”
“嗐,”陸月著急道:“那小魔頭,對他真是不能心軟!前兒他差點就跟我五哥他們混進山林子裡去了,虧得我大哥把他捉了回來。昨兒他就纏上了我,詛咒發誓說會乖乖在圍場裡待著,我看他可憐這才答應他的。偏這一錯眼,人又不見了。不會是跟人溜上山了吧?哎呦,這可要命了!”
石慧的臉色一變,道:“前幾天我弟弟就在鬧著說要去後山的,說什麼後山有老虎,他們約好了要去打老虎。”說著,忽地踩著那馬蹬往圍場裡一陣張望,又道:“那時候許丹青和何壽也在的,我原沒在意……”
另外二人聽了,頓時也都學著她的模樣,往圍場裡一陣張望。可到底圍場挺大,只這麼看著也看不清個人影,於是三人便都圈馬進了圍場。
三人分著三個方向把整個圍場找了一圈,卻是不僅沒看到石賢和陸崇,連那許丹青和何壽的人影都不曾見到。
再次於圍場邊集合時,石慧身邊還跟上了蘇琰蘇瑞兩兄妹。不等雷寅雙和陸月開口詢問,蘇瑞便已經搶著道:“我在馬場時,看到他們幾個在一起嘀嘀咕咕來著,可我才一走近,他們就全都跑開了。”
石慧皺著眉道:“只怕真去後山了。”
陸月一聽就急了,撥轉馬頭便要往後山方向尋過去。
蘇琰趕緊攔住她,道:“後山那麼大,只我們幾個只怕不頂事。”又扭頭對蘇瑞道:“你去通知靖國公和陸家姐夫,叫他們多帶些人手過來。”蘇瑞走後,他又問著雷寅雙:“逸哥兒在哪兒?”
雷寅雙扭頭往江葦青站著的地方看去時,卻只見那裡已經沒了人。她這才想起來,她跟著石慧等去圍場找人時,忘告訴…江葦青一聲兒了。
“我去找他。”她道。
蘇琰道:“你們也多叫些人手。”又道,“我們幾個先往後山方向過去,只望能在他們進山前堵住他們。若是沒能攔住,我們會在山口處等你們。”
雷寅雙點點頭,知道這時候時間耽誤不起,便轉身去尋江葦青了。蘇琰則帶著石慧和陸月往後山的方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