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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色的臉,點了他的穴位幫他止血。

始終不見動靜的卓王孫突然開口說道:“好狠的心。”

謝開言急掠一丈遠,反手執緊秋水,問道:“你沒中毒?”她的頭腦轉得快,直接省略了第一個疑問,那就是,既然被封中了穴道,他是怎麼做到開口說話的?

答案可能有兩個:一是他提前閉氣,護住了血液的週轉,使她駢指點來之時,穴位受損力度減少;二是他內力深厚,能提前衝破穴位的凝滯,使自己解脫開來。

但,無論是哪一點,都可以表示他的內力沒有流失,至少是沒有完全流失。

卓王孫冷冷道:“我敢應付你的棋局,自然就有辦法解毒。”

謝開言驚疑道:“公子既然沒中毒,為什麼要受制於我?”

卓王孫的臉色越來越冷。“我想看看,你到底能心狠到什麼程度。”

謝開言冷冷說道:“看到了又如何?”說罷,她傾斜身子,沒有任何徵兆地從高牆上墜落出去。咚地一聲傳來回響,渾濁的河水捲了個浪花,隨即奔向前方。

電光火石之間,謝開言栽倒、投河、覆沒了身影,動作極為利落,令底下的華朝兵遲疑不定,還以為是高牆之上發生了變故。

卓王孫走到垛口處顯露出身形,冰冷說道:“清城。”

他抬手點上肩胛,運力一刺,一粒碧綠通透的解毒珠從他喉中飛出,徑直飛向滾滾河流。

馬隊隊長抬眼看到一方染紅的袍子,醒悟過來,高聲喊道:“右側騎兵隊沿著河流追擊刺客,一定要把她抓回來!”再一招手,帶著所有士兵全線壓進。

雲梯架橋渡過護城河,刀斧手上位,爬進城頭。不多久,正門被攻破,大量騎兵湧入,分成三路衝進古鎮,肅清了整座城池。

先前不願離去的民眾高聲哭叫,奪路而逃。但是他們怎麼跑得過鐵騎,才搶出幾步,就被騎兵斬斷了腰身。餘下的人不敢再跑,畏畏縮縮抱成一團,不斷偷看堵在最前面的馬一紫。

馬一紫面色慘白,對著前城疾呼,也不管聲音是否傳送得到。“卓公子!我們已經降於華朝,為何還要大開殺戒?”

卓王孫站在城牆之上,面對泣血秋陽一動不動。他的血已經乾涸了,斑斕紫袍掛著一層寒霜。

隊長呸地吐出一口痰,譏笑道:“就你這反反覆覆給人投降的孬種,還指望公子看重你,留你一條活路?”說完,手起刀落,直接削掉了馬一紫的頭顱。

餘眾驚呼喊叫,馬辛哭聲震野。

卓王孫抬起肅殺眸子,看著正前快步跑來的一抹人影,稍微驅散了一點眼裡的寒意。

“停。”

風中傳來一個字,及時喚住了騎兵的屠刀,解救了剩下的二十三口民眾。

謝開言穿著滴水的衫子,如一抹輕煙疾奔回來,更不答話,徑直掠過城頭,起落兩下,彈子般散落在馬辛身前。

卓王孫徐步走下城牆。

馬辛從父親屍身上抬起頭,看清了溼漉漉的背影,哽咽道:“你你為什麼”

謝開言握緊秋水,指向正前一名騎兵咽喉,說道:“你哭得太大聲了。”

叫她於心何忍?

本來她是可以遁水而逃,順著水流的衝力永遠離開這座城池,如果她願意,甚至還可以漂浮在水面上,讓水流帶著回到延澤——那個最初她醒過來的地方。

但是,秋風在呼號,送來一片慘淡的哭聲。耳力超絕的她強忍半刻,一咬牙,擊掌於水面,將自己送到了河岸上,一路閃掠,趕回了連城鎮。

騎兵策馬而立,緊緊包圍住民眾圈子。

謝開言站在當前凝神對敵,神色並不慌亂。

騎兵團突然徐徐分開,讓出了正中的道路。

一襲血袍的卓王孫走進來,正對滿身雪白的謝開言,冷冷瞧著她,並不說話。

謝開言將秋水送入袖中放好,轉過身,向兩側平伸手臂,露出了整片背後空門。她不回頭,啞聲說道:“公子如果放了他們,我願意伏罪待誅。”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風中只剩下輕輕的抽泣聲。

卓王孫說道:“你當我不敢殺你?”

謝開言掃視一遍面前一張張蒼白而驚惶的臉,再不說話,閉上了眼睛。

卓王孫對一名騎兵冷冷說道:“去卓府取我劍來。”

騎兵速去速回,將一把潔白的劍鞘恭敬放在了卓王孫手中。

卓王孫抽出兩鋒雪白中間嫣紅的長劍,走向了背向而立的謝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