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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真正的仙界是何模樣,誰都不知道的。

你若飛昇,就會到仙界去了……青衣幽幽一嘆,道:可是我們妖呢?縱然壽至千年,到了那時,我又該去哪裡?

聽到她話語中若有若無的惆悵,紀若塵心頭一陣熱流突然湧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那我不飛昇了,留下陪你就是!青衣轉過頭來,兩泓秋水深得望不見底,定定地看著紀若塵。

紀若塵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以往縱是面對眾多強敵,也不曾如此慌張。青衣與往日顯然不同了,這種變化並非是源自道行上的,而是其它的一些什麼東西。在那如水雙眸的注視下,他憑空感覺得重重壓力,如一座山壓在了胸口,氣都透不出來。會有什麼發生?

他這樣問自己。這個問題自然是沒有答案的,這其實只是他無從宣洩心中的壓力,無意識的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己。好在青衣終於開口了:真人們就要來了吧?紀若塵胸口一鬆,答道:以此地的距離看,最遲還有半日,真人們就應該到了。

半日啊,好奢侈……青衣似是自語地道,然後重新展露笑顏,道:反正還有半日呢,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未等紀若塵回答,一縷笑意從青衣唇角透出,如曇花綻放般剎那間直達眼角眉尖,顯出與平日迥然有異的嬌媚之態,她伸出纖纖細指,在兩人中間虛劃了一條長線,輕笑著道:你若是過了線,那就是禽獸!

又如一記驚雷在心中炸開,仿如回到了當初那間簡陋客棧之中。

只是今時昔日,又怎會相同?

其實以兩人此刻的道行,早己不需睡眠,打坐修行即可,現在和衣而眠,不消說只是做一個樣子而己。當日的中土客棧與今時的蠻荒木樓在紀若塵的心中重合,然而感覺己有不同。

客棧簡陋但溫暖,如二月初春。而今卻是濃烈中隱著肅殺,恰似將冬的晚秋。

青衣轉過頭來,兩泓秋水深不見底,定定地望進紀若塵的眼中。

紀若塵頗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和聽著青衣嬌媚無倫的姿態和語調,心頭劇震。

突然一把大嗓門極為煞風景地響起,“俺說少仙、小姐啊,外頭好冷,樓裡有啥鋪蓋之類的嗎?”

冷?修道之人,在這初秋南國的夜裡,冷?

青衣柔聲道:“樓底那個怪物就躺在一堆招魂幡上,白虎天君將就著用一下那些?”

樓外再無聲息。

紀若塵仰躺著,微笑聽著,定神凝視頭項無盡的星空。穿過那浩瀚無涯的虛空,是否就是永恆?不止是此時此刻,偶爾中夜靜思時,他心中也有一個隱約的念頭,若是與青衣攜手,從此遨遊青山碧水,再不理塵緣俗務,也不求羽化飛昇,那又該是何樣的光景?

此時另一個淡然漠然的身影在他神識的地平線遠端浮現,紀若塵心頭一縮,剛燃起的星點火焰又復熄滅。

就在此時,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靠了過來,碰到他寬闊的肩膊處,那一點暖意撞入他的心頭,剎那間滾燙起來,是青衣的香肩觸碰到了他的肩膀。

紀若塵只覺得心頭這點滾燙迅速擴散到四肢,乃至全身,一個個無形的漣漪在他四周激起,旋轉著開始衝入他的丹田。紀若塵微微一怔,這在小腹不斷蒸騰而起的熱意雖然燻得他意暢神舒,說不出的舒服,但本心中仍留有一點對異樣的警惕。

“那個……青衣……”

“嗯?”

青衣慵懶的音調使得紀若塵心頭再次劇震,他筆直地盯著滿天星斗,低聲道:“你越線了……”

話音未落,樓外突然隱隱約約傳來一聲低吼:“……為什麼又是我!”

過不多時,龍象天君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嘯音穿透重得法陣的柬縛,迴盪在整個木樓之中:“少仙、小姐,土人攻得越來越猛,俺們兄弟有些撐不住了!!”

龍象天君的嘯音中含著穿金破石的威力,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登時讓紀若塵清醒過來。他覺得有些奇怪,以二天君之能,又依託著強力陣法,怎會不敵那些土人?如此看來,二天君倒象是在有意攪局,不令青衣與他有何逾越舉動。

這實在不象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內中必然另有別情。紀若塵剛開始思索這件事,旁邊忽然湧來一陣淡淡的暗香,隨後耳邊響起清澈如水的嗔語:“人家可不會象你那樣……禽獸不如。”

紀若塵如被驚了的小獸,駭然轉頭,發覺青衣不知何時己貼了上來,兩人捱得極近,鼻尖幾乎都要碰到一起。她雙瞳此時己深不見底,那雙瞳孔中似空無一物,然而細細品味,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