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給你個參考?”奚玉嵐看向她。
“你說。”
“喏。”他從懷裡摸出一封信,“江千彤親筆,我看過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看別人寫給她的信啊!
奚玉棠不滿地瞪他一眼。
“什麼眼神?”奚玉嵐氣笑,“她走了我的路子,還不准我看了?”
“反正就是不準,沒點隱私了。”奚玉棠沒好氣地嘟囔著,當場拆了信一目十行地掃過,而後怔愣,“這……”
越清風隨手拿過信也跟著掃了一眼,頓時笑起來,“倒是聰明做法。”
離雪宮割了一大塊肉給玄天教做補償,順便擺出了各種妥協條件,求她高抬貴手,這麼看來,江千彤的確是長進了。
嘆了口氣,奚玉棠擺手,“那便這樣吧,此事哥你去談。”
奚玉嵐:“……我很忙。”
“不管,雪山有我一份也有你一份。”奚玉棠立刻反駁。
“……哎你這要丫頭,雪山明明全是你的!”
“教主之位可以讓給你啊,我做我的聖女。”
“做夢!”
“……你見過哪個武林大派掌教沒武功的啊!”奚玉棠一巴掌拍在自家兄長胳膊上,“讓你去就去,費那麼多話。”
奚玉嵐吃痛地咧嘴,想到自家妹子沒了武功反而更喜歡動手,不禁同情地望向自家師弟。
“瞧我做什麼。”越少主挑眉,“棠棠不對我動手。”
大部分時候動嘴而已。
奚·單身·玉嵐措不及防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從雪山上下來,時近六月。
玄天教眾人對於自家教主失了武功一事接受良好,且並不同意她退位讓賢,於是奚玉棠便毫無壓力地繼續當起瞭如今江湖第一大派的掌教,動腦的事自己來,動手的話一群人上,看著倒也和諧。
卓正陽身死後,歐陽玄進了京城大牢,同他一起的還有許多陸陸續續被錦衣司抓回去的紫薇樓弟子。斬首的命令下來時,已是時值秋冬,奚玉棠和越清風去觀了刑,當人群散去時,唯有林淵上去為自己師父收了屍。
幾人打了個照面,林淵朝他們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再之後,聽聞他退了與離雪宮宮主的婚事,選擇浪跡天涯做一名逍遙客,江湖時有傳聞,卻再難見上一面。
沈七修了整整兩年的素九心法才總算將一身內力修得夠用,開始著手為越少主治病,一治半年,總算成功地去了他的病根。之後奚玉棠問起沈七此事,後者也未隱瞞,說是一種極為陰毒的法子,以香料入毒,輔以各種藥引和膳食,經年累月地糅合,一朝爆發,便是摧枯拉朽,許是越少主小時候便著了人的暗招。
奚玉棠心中有了底,隔過越家父子翻了越家家譜,對比多年前越瑄血流成河的家族執法,總算從千頭萬緒中找到了兇手,卻也發現,兇手已被越瑄殺了整整一個支脈。
兇手死了,越清風卻受了十幾年的罪,奚玉棠一肚子火沒得出,索性將氣都撒在了五皇子和衛寒身上。那段時日,老皇帝病重,奪嫡白熱化,奚玉棠的出手著實讓衛寒受了一番折騰,損兵折將得厲害,最後實在忍不住,去信大罵她不講理,明擺著誰惹了她不快,卻撒氣撒到京城,要是實在閒的發慌,就趕緊滾回錦衣司。
結果信再一次被越少主燒了。
又過半年,距離奚玉棠失去武功三年後,寒崖老人終於放話,確定徒弟媳婦的經脈已溫養妥當,可以試著練功了,只是再不能選那些暴烈的功法。
奚玉棠大喜過望,興沖沖地回到煙雨臺後親自選了一部功法打算修煉,卻在沒幾日後被沈七例行把脈時,兜頭澆了桶涼水。
……喜脈,一個多月,脈象不穩,忌練功,一年後再說吧。
氣得奚小教主衝到越清風書房裡,二話不說掀了他的桌子,之後揚長而去。
越少主一臉懵逼地留在原地,好半晌才發現自己那天底下最後一方的天青硯碎了。
……簡直心疼哭。
然而他還是硬著頭皮回去找人,噓寒問暖問媳婦手疼不疼,要不要再砸幾方硯臺。
奚玉棠冷笑著把他丟給沈七,轉頭便找韶光和薛陽過來算計五皇子,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本座又要撒氣了,嫌命長的自己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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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曾言,江湖遠,遠在人心難測,多情卻無情。
可天下之大,處處江湖,身在其中,方知江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