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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有自己的解毒之物才行,我信不過聽雨閣。”她道。
沈七同意,“你功法特殊,情況複雜,還有寒毒在身,任何時候都不準隨便給我吃什麼亂七八糟的藥丸子,瘴氣之毒我來想辦法。”
她沉吟,“等我吃下孟十三的功法就會回青山谷,這中間需要兩三個月,時間夠不夠?”
“夠。”沈七道,“不過要儘快拿到樣品。”
奚玉棠咬了咬唇。
聽雨閣對外的接頭處在醉花樓,“孟十九”去了金陵,短時間內不會在杭州出現,想拿解藥,恐怕要靠韶光。
心裡有了章程,她便不再糾結此事,而是問起了越清風的身體狀況。
“不太好。”沈七搖頭,“本就久病沉痾身子弱,強行衝穴帶來的反噬比想象中嚴重,今兒還強撐著起身……我看他是根本沒拿自己身子當回事。”
說著說著,口吻裡就帶上了怒。作為醫生,他非常不贊同越清風的態度。
“……你自己家的點穴手法,還得你來想辦法。”奚玉棠看他。
沈七沒好氣地回瞪,“也不知是為誰。”
被堵了個正著,奚玉棠心虛地摸著鼻子起身,“我去看看他。”
披上沈七的外衫,一路來到越清風的院子,奚玉棠沒看見秋遠,倒是見斯年守在門口。對方見是她,並未阻攔。
房間裡,越清風正窩在軟榻上看書,炎炎夏日,房間角落卻只一處有冰,顯然是顧忌到他有傷,不敢太過降溫。軟榻旁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已經完全放涼,奚玉棠走過去摸了摸藥碗,直接端出去給了斯年,“給你們少主熱一熱。”
斯年接過藥碗,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越清風連頭都沒抬,又看看奚玉棠,聽話地去了廚房。
回到房間,奚玉棠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非常自來熟地拿過白玉茶盞,打算給自己倒上一杯茶。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茶壺裡裝著滿滿一壺的白水,看溫度,似乎已經放了一會了,這會入口剛好能喝。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軟榻上的人。
知道她要來,還擺出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這人真是……
於是她也沉默,直到斯年將熱好的藥送回來,她主動接過碗,走過去一把抽掉了越清風手中的書,將藥遞到了他面前。
越清風這才抬起頭。
“怎麼,要我親自動手灌?”她挑眉。
……一般不都說親手喂麼?
越少主可憐巴巴地低聲嘟囔了一句,慢吞吞地接過,卻沒有喝,而是苦大仇深地盯著黑乎乎的藥汁,半晌不見動彈。
奚玉棠險些被氣笑,環顧四周,沒看到蜜餞一類的零食,想了想,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小藥丸子,“喏,糖。”
越清風:“……”
心上人遞過來的藥,再苦也得喝。心上人遞過來的“糖”,哪怕有毒也要吃。越少主衡量了一下兩方此時的武力值差距,任命地將藥汁一口氣喝掉大半碗。
藥汁實在太苦,他緩了緩,伸手接‘糖’。
奚玉棠直接將手收了回來,“喝完。”
“……”
重新將碗舉到嘴邊,越家少主停頓了一下,放棄,“太苦了。”
奚玉棠這次是真被氣笑了,“藥罐子裡泡大的人,什麼藥沒喝過?別在這裡給我裝可憐,趕緊。”
“這次真的苦。”越清風將碗回遞,“不信你嚐嚐。”
“……”
長呼了一口氣,奚玉棠惡狠狠地瞪他,“越清風!再不喝我走了。”
咕咚一聲,被一口乾掉的空藥碗出現在她面前。
奚玉棠:“……”
如願以償地吃掉了糖丸子,甜絲絲的味道立刻衝散了嘴裡的苦,越清風臉色好看了些,問道,“那是什麼藥?”
“固本培元的。”奚玉棠重新坐下,臉上有一絲得意,“阿七知道我怕苦,特意揉了桃花和山楂在裡面,養傷階段可以當零食吃。”
越清風:“……”
給你的藥就是甜的,給我的就是苦的,人偏心到這種程度也是夠了好麼!
“給我看看。”他開口。
奚玉棠炫耀地將瓷瓶扔給他,後者接過,去掉瓶蓋聞了聞,果然一股淡淡的甘甜香氣。他默默蓋好瓶蓋,動作流暢地將瓶子收進了懷裡。
奚玉棠頓時瞪眼。
越清風彷彿沒看見她的表情,徑直道,“聽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