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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好半晌,越清風淡淡道,“無需掛心,靜善的確給我解了蠱。”

“只是有後遺症,對麼?”沈七沉著臉直直望他。

“殺了人,總要付出點代價。”他笑得極淺,“勞煩沈大夫回頭給個養生方子。”

沈七嘆了口氣。他七歲行醫至今遇到過無數病人,唯獨奚玉棠和越清風是最不聽話、也最難纏的,表面上謹遵醫囑,實則倔起來十頭牛拉不回。默默看了一眼對面人,沈大夫妥協,“至少告訴我前因後果,好對症下藥。不需你說得詳細,只說身體的變化即可。”

“現在?”越清風怔,“棠棠才剛……”

“她比你好多了。”沈七打斷他,“也不想想是誰調養的。”

好好好,大夫你最棒。

越少主抽了抽嘴角,沉吟片刻後,開始試圖回憶過往幾個月的經歷,“……也沒什麼,中蠱後受過幾次折辱,殺人的時候也被激發過一次,忍一忍就過了。”

……說的還不如不說!

沈七鐵青著臉,一手執筆,一手覆上他的脈,“幾次折磨?那是幾次?”

越清風為難地努力回想,“五六次?或者更多,記不清。”

“具體表現呢?”

“……疼,撕心裂肺的疼,無法呼吸,真氣阻塞,血氣逆行。我算過,持續大約一炷香。”

沈七下筆的動作一滯。

那種情況下你還能算時間?

“既然出逃時被激發過,真氣阻塞下怎麼殺的人?”沈大夫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個瘋子什麼都做得出來。

越清風怔了怔,本能地不想回憶,“這個啊……忘了,大約是逆行了一下真氣,短時間內激出潛能。”

“……解了蠱以後還有什麼症狀?”

“偶爾疼一下。”

“說清楚,偶爾是什麼時候。”

越少主抽嘴角,“三日一次,半夜。”

沈七記錄的動作微微一頓,抬頭,“解了蠱為何還疼?”

“……靜善說,因為我殺了苗女,不能以正常手段解蠱。”越清風別過臉,“所以解蠱的手段烈了些,有後遺症在所難免,熬過一年就好。”

“這一年裡首先不能讓你瘦死,是嗎?”沈大夫一針見血,“不僅要精心養著,還因為真氣逆行不能動武,且要想法子止疼?”

越少主難得乖巧,預設了他的說法。

“所以你剛才一路輕功闖到我這裡,是找死的行為!”沈七厲聲呵斥,“你想死就死到誰都看不見的地方,別髒了棠棠的眼!”

越清風繼續沉默。

“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沈七暴脾氣上來,開始趕人。

“我去看看她。”越少主聽話地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他倉皇而逃,身後是沈大夫氣得扔筆的聲音。

……

三日後,夜半,寬大柔軟的楠木床上,奚玉棠無聲地睜開了眼睛。

她敏銳地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回過頭,越清風那張熟悉的臉近在眼前。

和往日不同的是,通常她醒來,呼吸頻率一變,對方就能立刻反應過來,而這次,奚玉棠翻了個身,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許久,越清風都沒有睜開眼睛。

角落的燭火昏暗搖曳,然她還是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瘦的幾乎脫型的臉慘白如雪,俊逸的臉上是掩不去的疲憊,奚玉棠輕輕嗅了嗅周遭的空氣,隱約察覺出了安神香的味道,與此同時還有淡淡的藥味和血腥氣。血腥氣來自眼前人,藥味則是充斥整個房間,想來,能讓越少主睡得這般死沉,該是沈七的功勞。

溫熱的手輕輕覆在他的臉上,奚玉棠用修長的手指仔細描摹了一遍他的五官,而後湊上前,輕輕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總覺得,好像太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彼時,奚玉棠的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無數亂七八糟的畫面層出不窮,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線索串聯起來。怔愣許久,她輕輕起身,越過身邊人,下床穿好衣裳,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而後輕輕將衾被給床上人蓋好,又整了整他一頭紛亂的青絲,一切弄好,才來到內室的書桌前。

找出一張紙,磨好墨,奚玉棠抵著下巴思索了許久,右手提筆,在紙上寫起來。寫完,拿鎮紙壓好,琢磨了片刻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越清風放在一旁的玉佩上,眯著眼仔細想了半天,大約記得這是自己買來的,於是二話不說解下來收進懷裡,起身出了房門。

翌日,沉沉醒來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