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一天一變,最有經驗的嚮導也不敢進去。
不過阿寧他們帶著GPS,這點他們倒是不擔心,雖然扎西一直在提醒他們,機器是會壞掉的。特別是在晝夜溫差五十多度的戈壁上。
順著河道開了兩天後,起了大風,如果是在沙漠中,這風絕對是殺人的信風,幸好在戈壁上,它只能揚起一大團黃沙,我們車與車之間的距離不得不拉大一百米以上,能見度幾乎為零,車速也滿到了最低標準,又頂著風開了半天后,車和駕駛同時就到達了極限,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無線電也無法聯絡,已經無法再開下去了。
高加索人並不死心,然而到了後來,我們根本無法知道車子是不是在動,或者往哪裡動,他只好停了下來,轉了方向側面迎風防止沙塵進入發動機,等待大風過去。
車被風吹的幾乎在晃動,車窗被沙子打的嘩啦啦作響,而我們又不知道其他車的情況,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恐懼。我看著窗外,那是湧動的黑色,你能夠知道外面是濃烈的沙塵,而不是天黑了,但是毫無辦法。
在車裡等了十幾分鍾後,風突然又大了起來,我感覺整個車子震動了起來,似乎就要飛起來一樣。
高加索人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看向我說:“你以前碰到過這種事情沒有?”
我心說怎麼可能,看他驚慌的樣子,就安慰他說放心,路虎的重量絕對能保護我們,可是才剛說完,突然“咣噹”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路虎上,我們的車整個震了一下,警報器都給撞響了。
我以為有後面的車看不到路撞到我們了,忙把眼睛貼到窗戶上,高加索人也湊過來看。
外面的黑色比剛才更加的濃郁,但是因為沙塵是固體,所以刮過東西的時候會留下一個輪廓,如果有車,也可能能看到車的大燈。
然後卻外面看不到任何車的燈光,我正在奇怪,高加索人卻突然怪叫了起來,抓住我往後看,我轉過頭,就看到我們的另一面的車窗外的沙塵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出一個奇怪的影子。
車窗外的黑色影子模糊不清,但是顯然貼的車窗很近,勉強看去,似乎是一個人影,但是這樣的狂風下,怎麼會有人走在外面,這不是尋死嗎?
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驚訝,那影子就移動了,他似乎在摸索著車窗,想找開啟的辦法,但是路虎的密封性極好,他摸了半天沒有找到縫隙,接著,我們就看到一張臉貼到了車窗上。車裡的燈光照亮了他的風鏡。
我一下就發現,那是阿寧他們配備的那種風鏡,當即鬆了口氣,心說這王八蛋是誰,這麼大的風他下車幹什麼?難道剛才撞我們的是他的車。
窗外的人也看到了車裡的我們,開始敲車窗,指著車門,好像是急著要我們下去,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心說老子才不幹呢!
還沒想完,突然另一邊的車窗上也出現了一個帶著風鏡的人的影子,那個人打著燈,也在敲車窗,兩邊都敲的和很急促。
我感覺到不妙,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也許他們是想叫我們下去幫忙,於是也找出斗篷和風鏡帶起來,高加索人拿出兩隻礦燈,擰亮了遞給我。
我們兩個深吸了口氣,就用力的開啟車門,一瞬間一團沙塵就湧了進來。我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還被一頭吹回了車裡,用腳抵住車門才沒有讓門關上,第二次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低著頭才鑽了出去,被外面的扶住拖了出來。而另一邊下車的高加索人直接就給颳倒在地,他的叫罵聲一下給吹到十幾米外。四周全是鼓動耳膜的風聲和風中灰塵摩擦的聲音,這聲音聽來不是很響,卻蓋過其他所有的聲音,包括我們的呼吸聲。
腳一落到外面的戈壁上,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地面的位置怎麼抬高了?用力弓著身子以防被風吹倒,我用礦燈照向自己的車,這一看我就傻眼了,我操,車的輪子一半已經不見了,車身斜成三十度,到腳蹬的部分已經沒到了河床下沙子裡,而且車還在緩慢往下陷,這裡好像是一個流沙床。難怪車子怎麼開都開不動了。
沒有車子,我們就完蛋了。我一下慌了,忙上去抬車,但是發現一踩入車子的邊緣,就有一股力量拽著我的腳往下帶,好像水中的旋渦一樣,我趕緊跳著退開去。這時候一旁剛才敲我們窗的人就拉住我,艱難的給我做手勢,說車子沒辦法了,我們離開這裡,不然也會陷下去。
他包的嚴嚴實實的,嘴巴裹在斗篷裡,我知道他同時也在說話,但是我什麼都聽不見,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他手勢表達的東西是事實。於是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