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掌櫃的誇獎,小二哥心裡頭高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掌櫃心裡暗歎:這傻子!
眼見著天色漸漸暗下,顧盼兒招呼安氏上牛車,然後又一把將顧清給拎上牛車,跟掌櫃打了個招呼:“這天色不早了,再不出城這城門就得關上了,就不跟掌櫃多說了,下次來一定還會光顧掌櫃的生意。”
掌櫃笑著點頭:“那可說好了,下次可一定要來。”
小學徒再次欲言又止,視線一直緊跟隨著顧盼兒的牛車,掌櫃目送顧盼兒出了門,並且越走越遠,回頭便見小學徒這麼一副樣子,頓時沒好氣地一巴掌拍了過去:“你小子老瞅著人家幹嘛?思春了?不會是看上那黑婦人了吧?”
小學徒摸了摸被打疼的腦袋:“掌櫃老爺您不知道,這黑婦人打鐵可利害呢?”
掌櫃好笑道:“是挺利害的,兩個時辰就打出一把短刀出來。”
小學徒性格有些耿直,聽到掌櫃的這麼一說還以為掌櫃知道那黑婦人打出一把好短兵出來,立馬興奮道:“掌櫃估計不太清楚,那短刀雖然看起來賣相不太好,可真正用起來卻是吹髮即斷,能輕易將材料劈成兩瓣還絲毫不受損傷,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啊!”說著小學徒還將那劈成兩瓣的材料撿了過來,示意掌櫃的看。
並且有些豔羨:“掌櫃老爺可真是大方,那把短刀可是用了十多倍的材料才造出來的,那些材料足夠師傅打出十五把短兵了。”
“什麼?”
☆、又提分家
先不說刀具鋪掌櫃多麼後悔蛋疼,顧盼兒三人一路朝城門趕去,正好趕上最後一波出城。這兩個女人一個文弱小哥兒急著出城,實在讓人有些驚訝,看到的人也不禁多看幾眼,這城外雖看似太平卻也不太安全,要遇上打劫什麼的也不奇怪。
從縣城到鎮上大概要一個半小時,不等回到鎮上就會天黑。不過時間儘管很晚,三人都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出城後就繞道去了千佛寺,目標自然是那口鼎。
不多時就到了千佛寺,而鼎就在剛入門的大院正中央,一眼就能看見。
顧盼兒圍著鼎轉了幾圈,左拍拍右拍拍,對這鼎也是滿意極了。
對別人來說這是個燒香用的香鼎,可對顧盼兒來說這分明就是一個藥鼎,要不然哪家燒香的弄個鼎還連蓋子也配上的?自認出這個鼎是個藥鼎以後,顧盼兒心裡頭就腹誹了,怪不得這千佛寺會倒閉,拿藥鼎來當香鼎用,你不倒誰倒?
安氏有些擔心:“這口鼎有一千斤呢,大黃牛拉得動嗎?”
那邊顧盼兒正把鼎蓋拿下,用著吃奶的勁將鼎推倒,裡面全是香灰,自然要清理掉以後才拉回去。
顧清皺起眉頭:“大牛倒是不用擔心,這一路都很平坦,這鼎的重量跟大牛往年秋收時拉的東西也差不多重。問題要擔心的是這瘋婆娘,一千多斤的鼎她怎麼搬得動,咱這點力氣能那口蓋子都搬不動,自然幫不上……”
話還沒有說完顧清就住了口,抽搐著嘴角看著顧盼兒將蓋子扛上,然後使腳踹著鼎滾動直接出了門口,那樂呵呵的樣子,哪裡像是費勁的樣子。
千佛寺其實在一個小山包上,出了門沒多遠就是一個斜坡,牛車並沒有上來,而是停在了斜坡下面。等到了斜坡的時候,顧盼兒又不怕死地跑到鼎前面,用後背擋著鼎不讓鼎滾得太快,勻速地朝牛車靠近。
“哎,你們倆幫幫忙啊,穩住點牛車啊!”
被顧盼兒這麼一叫,母子二人算是回了神,趕緊跑到牛車那裡安撫有些躁動的大黃牛,把牛車支架放下。順著斜坡比較容易將鼎直接滾到牛車上,要是牛就這麼跑了,這鼎到時候還得搬上來,絕對是個麻煩事。
三人合力,不一會兒就將鼎穩穩當當地放到了牛車上,擺好位置以後顧盼兒又在顧清殺人的目光下,拿起兩摞書用布包好墊在鼎的前後,以防鼎滾動。像簍子這些礙事的東西,則被顧盼兒塞到了鼎裡面,一切就緒以後三人開始啟程往家回。
此時已經天黑,因為不是月中,所以月亮只露了個牙,不太明亮。
黑漆漆的晚上,連大牛都時不時被石頭絆一下腿,母子二人更是看不清楚路況,眼神比較好的顧盼兒只好自己駕車。之前出城門的時候天還沒這麼黑,母子二人心裡面也沒什麼害怕的,可這天完全黑下來以後,倆人心裡頭就開始打鼓。
人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再利害的人也會害怕虛無縹緲的鬼,雖然從來就沒有人真正見過。
安氏一個勁地嘀咕會不會有鬼,連帶著顧清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