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發展太快,一旁的謝偃還沒有驚訝完,大祭司已經被幹淨利落地放倒了。
本來因著沈曦所言,他還感觸頗深的,但是轉眼看看沈曦,他忽然不想同情這兄妹倆了。
等七殺祭司如時趕來地牢,就看到頂頭上司臉朝下倒地不起,下面壓著一隻像翻殼烏龜一樣四肢亂揮的沈曦。
瞳沉默片刻,見沈曦臉都青了,這才上前扶起沈夜,讓底下的倒黴蛋得以生還。
沈夜本身個子就高,也不見半點瘦弱,加上一身服飾,這個重量……瞳覺得沈曦沒被壓得當場吐血,真是前任大祭司在天有靈——阿夜你真的該減肥了。
掙扎著爬出來之後,沈曦扭頭看看自家兄長,心裡小聲告罪。臉朝下摔下來的,就算沒毀容也夠疼了……
“找二位過來,是希望能幫我一點忙。”
起身拍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沈曦淡定地無視了謝偃和瞳的詭異注視。
“首先,有沒有什麼辦法,等所有人撤離之後,讓偃甲爐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爆炸,能夠摧毀整個流月城,而且餘威不會擴散至下界?”
“大祭司知道你的打算嗎?”
話一出口,瞳就覺得自己似乎說了句廢話,人都被迷暈了,肯定是這熊孩子要玩一票大的,不能讓家長知道。
於是他立刻補救道:“你若發生不測,他必定不會無動於衷。”
其實七殺祭司想說的是,你要是死了,你哥肯定會殉情的……
“不會那樣啊,我很惜命的。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捨不得閨女抓不到流氓,總要付點代價嘛。”
一邊說著,沈曦看了一眼似乎已經開始思考如何改裝偃甲爐的謝偃,視線回到瞳這邊。
“待心魔滅除之後,還要勞煩七殺祭司幫我重聚形體,畢竟偃甲爐爆炸之後……會被吹得很遠、散落在北疆各處的。”
七殺祭司波瀾不興的臉上閃過一絲訝意:“原來你……何時竟成了虛蠱之體?”
“這個就不清楚了,”沈曦攤了攤手,“不過百年前謝衣破界時,我便已經是這樣了。”
“我本以為製作虛蠱之體的方法早已失傳,沒想到……”
瞳很有研究精神地打量著沈曦,看得後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忽然有種被架在解剖臺上開膛剖腹的錯覺。
然後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過幾天自己還得靠這個人幫忙重聚形體……
別人都是招魂,怎麼到自己這裡就變成喊屍了?
沈曦打了個寒顫,扭頭蹭到自家兄長身邊,十指交扣成訣,指間逐漸凝起了紅色的神血之力,瞳在一旁瞧得清楚,這是她從沈夜體內抽出來的。
“哥哥身上的疾患雖有神血治療並且改善了體質,但是驟然剝離神血之力,還是有些影響,後面幾天裡,七殺祭司可別忘了喂他吃藥……只能喂補藥,不準做多餘的事!”
想起七殺祭司與天府祭司師徒的奇怪癖好,沈曦不得不加上了一個但書,免得自家兄長被他們玩壞掉。
原來阿夜早些年身體不適,並非舊疾復發,而是因為神血改善體質、一時有些不適……
七殺祭司移開了視線:“小曦多慮了。”
“……如果你眼神沒那麼閃爍,我大概還會相信你。”
“大祭司這趟要睡多久?”瞳果斷換了個話題。
沈曦從袖子裡掏出之前用來下藥的蠱蟲,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道:“我下了一個月的分量。”
“……”
看了看沉默不語的七殺祭司,一直蹲在旁邊裝背景的謝偃覺得,自己還是勉為其難、同情一下大祭司算了。
就算大祭司砍了他的腦袋,可是有這麼個熊性難除的妹妹,也怪不容易的。
雖然往來不多,但是這並不妨礙謝偃透過沈曦的言行看出這小姑娘心黑手狠的本質,為了不被倒掛在矩木上,他決定還是合作吧,反正他本來就打算幫忙的——沈曦自作主張說只要他幫了這個忙就把無頭身體還給他。
而問題也恰恰出在這一點上。
謝偃繼承自謝衣的全部偃甲技藝,其中就有當年主持建造偃甲爐的相關內容,不過到底沒有真實地做過,手感上差了點。他想了想,提出借用圖紙的要求。
因為對外宣稱大祭司因病不能理事,所以一應事務都由明面上的二把手七殺祭司和真二把手太陰祭司代為處理。以權謀私呼叫一下作為最高機密之一的偃甲爐圖紙,這點權力瞳還是有的。
看過圖紙,又被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