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一酩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四人自二十年前賞劍大會後,就再無往來,所以——”
“二十年前的賞劍大會可能就是關鍵。”賈無欺脫口道。
“顯然。”辜一酩勾了勾嘴角,“二十年前,賞劍大會在礪峰山莊舉行,剩餘的線索,就看你的本事了。”
“小的拜謝師兄——”說著,賈無欺作五體投地狀。
“行了。”辜一酩看著他頗為滑稽的姿勢忍俊不禁,“時候不早,你趕緊走吧,小心那位少林高足起疑。”
“那依茗姑娘,在下先告辭了。”賈無欺朝辜一酩拋了個媚眼,往窗外四下瞧了瞧,翻身而出。
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辜一酩臉上笑容微斂,輕輕嘆了一口氣。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的小師弟,何時才能……
夜雨瀟瀟,整個太沖劍宗駐地都籠罩在一片晦暗的夜色中。樓閣上,紅色的燈籠已高高掛上,暖色的光暈讓這雨夜顯得愈發悽迷冰涼。
雨幕中,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後院閃出,向著更深的黑暗處走去。此人,正是嶺南派的首席弟子,徐峰。
今日在大殿之中,葉藏花的態度讓他十分不忿,想他堂堂嶺南劍派,竟被如此輕視,這口氣真是怎麼都咽不下去。又加上他早就對太沖劍派的劍法秘笈動心不已,既然已經來了,何不趁機……
想著葉藏花在大殿上警告他們切勿擅闖禁地的辭令,徐峰冷哼一聲,想必這太沖劍派的好東西都藏在所謂的“禁地”裡。有寶不尋,豈非是傻子?
走在崎嶇蜿蜒的小路,雨水讓路面變得溼滑難行,但他卻完全不在意。夜色中,後山像是一隻巨大的怪物,靜靜蟄伏著。隨著這巨大的陰影越來越近,徐峰的心跳愈來愈快,想來這秘密藏寶處,已近在咫尺了。
像是印證他的猜想般,一絲光亮從掩映的山石中透了出來,他攀至高處,只見後山上一座高樓遺世獨立,似有嫋嫋樂音從中傳來,一燈如豆,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顯得溫暖非常。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一路上,如泣如訴的琵琶聲,如美人的喁喁私語,在他耳邊徘徊留戀著。他身體酥麻,心癢難耐,恨不得早一點與這琴聲的主人相遇才好。意亂情迷之下,哪還有理智去想想,這深山禁地之中,怎麼會有如此仙音,如斯美人?
一撥一捻間,徐峰已神色迷離的來到了高樓之下。
他徑自推開門,沿著樓梯一步一步朝上走去。他的手在用,腳在動,心再跳,一切似乎沒什麼不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三魂七魄全部都脫離了掌控,如今驅使他一步步往前的,是一種莫名的本能。終於,絃聲一凝,他也來到了樓閣的最高層。
錦屏之後,一人身著紅袍,半抱琵琶,抬眼朝他看去,微微一笑。白山黑水間,再無比此更豔麗的笑靨。
朱欄外驟風急雨,小樓內絃聲嘈切。雨勢愈大,絃聲愈狂。風雨之中,樹影、燈影、人影相勾連,風聲、雨聲、琴聲相糾纏,纏綿決絕,不死不休。
小樓外,一人負手而立,靜默良久。萬籟俱寂之時,他才推門而入,不出片刻,他肩扛一人,重新隱入了黑暗之中。
小樓內,紅袍半敞的人在臥榻上睜開了雙眼。
“哥……”他低吟一聲,面若桃花,如情人的私語一般。
第十七回
竹林中,兩匹棗紅色的駿馬並轡而行,馬上二人正是賈無欺與嶽沉檀。
兩人出發之前,賈無欺又是好奇又是懷疑,嶽沉檀這個樣子該怎麼騎馬。沒想到對方只瞟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交代驛站的夥計將輪椅先行運往礪峰山莊。在賈無欺愕然的目光中,嶽沉檀已經飛身上往,居高臨下地瞧他一眼:“還不走?”
怪和尚。
賈無欺嘟囔一句,火速挑好了馬,雙腳一蹬,一馬當先的衝出了城。
“你為何想到要去礪峰山莊?”路途行至一半,賈無欺問道。
“師門所示。”嶽沉檀淡淡道。
“其實我也覺得礪峰山莊會有線索。”賈無欺眼珠滴溜一轉。
“哦?”
“上次那個假莫爭,不是說他的親傳弟子都去了礪峰山莊嗎,看來是想把咱們引去那裡。”
“你的意思是,礪峰山莊可能與四大掌門之死有關?”嶽沉檀掃了他一眼。
“說不定呢。”賈無欺模稜兩可道。
嶽沉檀沉默片刻,突然道:“賈兄身上的味道倒是別緻。”
“是嗎?”賈無欺舉起衣袖嗅了嗅,